张老汉外出了,不知去了哪里,谁都不管,除了张子静娴。
王路常更是兴奋。
每次吃饭那老头都不正眼看他,只欢喜他的小养子。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为王子昂也跟那老头一样不用正眼看那小乞丐而感到异常解气,看着那小乞丐战战兢兢随便扒了几口饭便赶忙去乞讨的样子,暗自大口扒饭,堵住嘴巴,以免自己笑出声来。
昨日,师父自出去散散心之后回来,感觉漂亮许多,原本便丰神俊逸的他,宛如谪仙一般,身上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香味,嘴角时刻带着笑容,细心指导他的武功,说了许多的话,都是关于江湖,关于孝道,关于正义,关于女人,关于庙堂的,他一时之间听不懂,但记得住。
师父说怎样便是怎样,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更好的榜样。
照着师父说的做,准没错。
吃完饭,在看完王路常打完一套拳之后,王子昂抱着王抉微,拉着陈雪景进了厨房。
看着陈雪景被王子昂拉着脸红通通的样子,王路常摸了摸肚皮,感觉失落与饥饿,深吸一口气,振奋精神,卷起裤管,在雪地中抛洒鸡食,自己鹤立鸡群一般骄傲。
灶台中的火焰熊熊升腾,呼啦有声。
王子昂一遍一遍的摸王抉微,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从头捋到脚,从涌泉穴摸到天灵盖。
小家伙鼻头冒汗,粗粗的喘着气,在寒冷的冬天就像一块烤熟的地瓜,白嫩嫩,香喷喷。
陈雪景低着头,红着脸。
“乱世之中,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教你一招,防身足够!”
她的肩背耸动起来。
低垂的眼睛掉出一颗颗晶莹的珠子砸在地上。
这是许久以来,他第一次对她这么亲近。
王子昂叹气,她与她姐姐一样,感情丰富,只是一瞬间,便已哭泣,却不知道哭些什么,到了如今的境界,还是猜不透。
女人啊。
“姐夫,雪景已是道旁苦李,背离家室,父母亲人一个不存,朗朗乾坤中,再无一丝悯情可言,便只想依附姐夫江草,清清静静过一辈子,如今要教我武功,是不是要赶雪景走的了?姐夫真的这么不敢面对雪景么?我好恨,为何与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当初,是我先遇到姐夫的,一时的戏弄,彻底不能与姐夫结理,我好恨!”
竟捶起自己的胸口起来。
王子昂又好笑又好气。
伸出手去牵她,柔若无骨似柔荑,一时竟有些恍惚。
“莫哭,缘分天注定,雪景,看好了!”
将她的手轻轻放到只剩小半水的缸瓮上。
“仔细感悟这个节拍!勤加练习。”不见他的手如何动作,只是贴在缸瓮表面。
水瓮“嗡嗡”震动起来,频率不大,瓮口处瓮缘残影显现,不多的水跳起一颗一颗大大小小晶莹洁白的水珠,直直有三尺来高,从瓮底冲到了瓮口,异常漂亮。
大珠小珠落玉盘落玉盘。
陈雪景瞪大了眼,感觉不可思议。
“这一招,就叫……‘抉微’!”
“好好体悟,你有这个天资去学这一招!以后倘若我不在家,要学会照顾自己,照顾江草,如此,便够了,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姐夫,你说这些做什么?”心中不安。
“一定要小心,小心这个世界,小心官差,小心毒虫蟒兽,小心箭矢刀光,小心路上的老婆婆,小心田地里的老爷爷……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还有,小心那个叫张子静娴的小乞丐……”
看出小乞丐看陈雪景的眼光不对劲。
总是滴溜溜的转。
“小心……王路常……”
如此处世,已经疯魔。
是不多的光明,对充斥世间无边无际黑暗的深深畏惧。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术是绝对正的。
“我马上去扭断那两个臭小子的脖子……”陈雪景一甩手,就要走出,被王子昂拉住。
“真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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