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卜空村的日子真的是太舒服了。
王路常十分受用。
白日里哄哄小江草,去山间割野菜水草喂鸡喂鸭,打拳,除此之外便是玩耍。
早晨傍晚伙食丰富,鸡鸭鱼肉,糖粑粑,汤圆……因为不日便是年关。
还有爆竹玩。
才来了三五天,便已经深深爱上此地。
唯一不爽的是有那个叫张子静娴的小子。
不仅名字秀气,人长得也秀气,虽说瘦了点,但是比起自己还是强壮些,看着人扭扭捏捏的,自己却败在他的手下。
两人曾经为了五根爆竹的归属而私下里切磋,膝盖骨被撞得生疼,近日里上山都不能麻利的割草。
不过相信他也不好受的,偷偷看见他在溪水中用冷水洗脚,不让自己看见。
觉得自己是输在了不能忍受疼痛的痛苦上。
两人含章步在地上走,看谁能占据丢在地上的爆竹较多,腿碰腿,自己捂着膝盖在地上跳叫,他却一言不发甚至面带微笑,其实他也是痛的。
他是个乞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自己却要叫他师叔,真的很难堪。
只因为那个讨厌的老头收养了他。
那老头好像真的很讨厌自己呢,是因为自己很能吃么?
那小子又带着一帮小伙计去乞讨了,多得的钱应该都要交给那可恶的老头子。
唉……整日里跪着就能得到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那风雪中带着施舍者余温的铜钱上,满满的都是爱啊,这日子还真舒服。
紧紧背上的背篓,王路常到厨房里拿了镰刀,跟陈雪景要了个馍馍,准备上山。
想要爬到厨房二楼的房间里看看小抉微,被陈雪景一把从梯子上扯下来:“你干什么?”
王路常:“看看我妹啊,怎么了?”
陈雪景:“你不能上去!等会儿抱下来给你看!”
王路常:“我为什么不能上去?你是不是把小抉微杀了煮了吃了?还是藏着什么好吃的在楼上?”
陈雪景大怒:“胡说八道什么?姑娘家的房间,是你一个愣头愣脑的肮脏的龌龊的可恶的猥琐的家伙可以随便去看的么?”
王路常撇撇嘴:“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害臊?陈大妈,再给个馍馍,饿得要死啊!”
已赶忙跑回灶台前生火煮猪食的她猛虎一般抬起头来,随手捡起一根手臂粗的硬柴,看也不看的摔打过来,手头有功夫底子,三皇炮捶拳的爆发力在砸过来的木柴上有一定体现。
王路常嚎叫一声,捂着屁股飞奔而逃。
出了门,风雪迷人眼。
陈雪景追出来,拿着厚厚蓑衣,内里垫了棉布,保暖:“我今日里要上街去买针线,盐巴也不够了,你早些回来做饭!”
“知道了!”蓑衣一裹,风寒尽去,瞬间精神奕奕,由内暖到外。
快走几步,感觉她已经转身,又加了一句:“……大妈!”
身后传来火热的怒气以及锋利的目光,不去管,王路常异常做作的狂笑着上山了。
才走几步,一团雪迫不及待的扑在他的头上,感觉一阵眩晕,栽倒在地。
…………
王子昂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温暖笑容。
冰天与雪地,从来都是肆意纵横的舞台。
王路常出门后不久,王子昂也出了门。
脸色苍白,如雪,夹杂着傲寒梅花,白中有着异样的红晕。
天地间有种东西叫做雪,从天而降,落地而化;人世间有种东西叫*,吸引中诞生,升华中融合。
雪,这位来自天国的陌路者飘逝处,是否带来了一个叫陈雨景的姑娘自天堂间播撒下来的大真、大善、大美?
王子昂在门口久久守望。
似乎觅见了大喜、大悲、大空。
对着感知到他的出现而跑到厨房门口,紧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的陈雪景微微一笑:“我去赏赏雪景!”
不敢直视她咧开的幸福笑容,于是赶忙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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