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老鼠有甚好瞧的,赫连瑾明明都已经听见了傅子缨的动静,也不抬头往这边瞧一眼。
就这般静静地站了许久,像拼耐心似的,她看着长尾老鼠,他看着她。
一双眼红肿得厉害,神清是他从未见过的憔悴,仿佛灵魂都抽离了一般。
傅子缨终是熬不过她,声音轻飘飘的,“赫连瑾,我想知道,那晚,你把痴缠你的我踹下床的那晚,是因为什么?”
赫连瑾没有说话,仍旧看着那只长尾老鼠……阴暗里的老鼠生活习惯了,也不怕这些囚徒,跟赫连瑾共处一室了许久,此刻大着胆子爬到了她的这边,尖小带些红色的鼻头已经轻点着她的靴子嗅着,随时会爬上来一般。
“把她给我拉出来!”听声音,似乎是怒了。
怒了吗?呵~赫连瑾神色终于有一丝变化,唇角凄惨的,讽刺的弧度……真正该愤怒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可是累的很,她现在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名狱卒将赫连瑾拖出来,赫连瑾也不反抗,任由她们将自己绑在木桩上,视线仍旧低垂着看着地面虚无的一处,就是不抬眸,正眼瞧傅子缨一下。
傅子缨挥手,叫其他人都出去了,与赫连瑾之间的距离也没有再缩进,语气平静,只是像话家常一般的问她,“赫连瑾,你……对我有过愧疚吗?”
赫连瑾像条死狗一样,没力气地耷拉着自己沉重的脑袋,闻言轻笑道:“与你这些时日,细数种种早已记不全了,原以为都化作了情义,没想到竟有哪处叫你记恨了。”
听她语气间的嘲讽,傅子缨也说不上来的酸涩,失忆前的赫连瑾且先不谈,失忆后的这个瑾,对他确实是好得没话说……但自从从江南归京,他便感觉到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隔阂,若即若离,几次叫他快崩溃一般。
傅子缨也垂了眸,“我真想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赫连瑾不由得一顿。
傅子缨却不想多谈这些了,舒朗笑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赫连瑾,明日我母亲登基,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子,日后便是太女也要给我三分颜色,这女尊国谁也不敢再轻易开罪我去。日后,母亲也自会替我重新寻一门极好的婚事,你我也算一日妻夫百日恩了,提前跟你说一声,也好有个了结!”
轻松愉快的语气没叫这话的沉重信息轻快半分,赫连瑾猩红着眸子终于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傅子缨,“我竟不知,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我本是什么样的人?”傅子缨尽显慵懒地答道:“我本就是我母亲派到你身边的细作,偷你的军机要密,盗取你的虎符,忍耐着自己的性子……真正的我,就是这个样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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