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以为她眼泪流干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可此刻看到傅子缨嘴角清浅的笑意,泪水还是再次蓄满了眼眶。
“傅子缨,你好!你好!”
痛到伤心处,疼至骨髓,赫连瑾竟是一口鲜血涌出口中。
傅子缨掩在袖中的手一顿,保持着嘴角的那抹笑意,柔声道:“我会劝我母亲保你一条性命,只是恐怕要终生囚禁你于这天牢中了!”
说完,傅子缨唤了那小宫娥进来,不急不缓地拢好那件深蓝色的披风,再没回头看赫连瑾一眼,慢慢离去了……
赫连瑾眼前一片迷离,只感觉傅子缨背上的披风,行走间的涟漪,如大海般起伏暗涌,叫她似晕船一般头脑发昏,一时看四周都是天地颠倒。
许是傅子缨走前有什么吩咐,此间外面的那些狱卒都没有进来,赫连瑾缓了一会儿方才清醒,深知自己伤心够了,也该振作起来了,难不成真要一辈子被囚禁在此不成?
想到这里,赫连瑾视线移至自己的手腕,那里带着一颗看似普通,实则尖利无比的野兽之牙……
傅子缨离开天牢,未转至住处,只是支走了那小宫娥,到一处假山旁,与人约定的地方,唤出了明子来。
“王妃!”明子身上沾染着露水,可见等在这里许久了。
傅子缨先未言语,直接将藏在袖中的虎符交给了他。
“王妃,当真要如此做吗?”借着月光,明子眸中的泪光很是明显,怕一时忍不住自己的悲切,忙又低头去,有些啜泣的声音,“王妃,其实您直接将这块虎符交给王爷就好,又何必绕这些弯子,又何必……”
拿自己的命去赌……
傅子缨唇边浅笑,不再解释了,明子自是明白他的心意,他从小就犯倔,一旦决定便再不会更改,只柔声对他道:“去吧!”
许久,明子才郑重地点点头,揣好虎符,转身离去了。
傅子缨仰头,假山一角,明月相伴,虽理智明白,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但终是选择了这条路,不悔不怨……
赫连瑾用那颗兽牙割断绳索,从木架上跌落下来,经历过悲拗,半晌沉浸,此时有些四肢酸软。
强撑着站起来,赫连瑾一番计较,捡起一旁审讯架上的一根木棍,屏息凝听着外面的动静……费了一番功夫,赫连瑾才从天牢里潜逃出来。
一出天牢的门,就被一双手拉到了一旁的隐蔽草丛里,一男子的手,边捂着她的唇还边冷冷地道:“别出声!”
赫连瑾没好气地拍开他,低喝道:“我又不傻,自然不会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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