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皇城尽在傅子缨掌握中,宫门外的一半银甲军,与赫连瑄的剩余部队,皆因为他的“擒贼先擒王”而不敢擅动。
入夜时分,整个皇宫更加静悄悄了,宫人士兵,行走间皆屏着呼吸一般,偌大的皇宫,只有昭和宫里,傅战眉无穷无尽的谩骂声。
“公,公子,要安寝了吗?”小宫娥颤抖着嗓音,纠结了许久,只因实在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傅子缨,王妃不妥,将军更不是,最后硬着头皮,才唤了这一声公子。
傅子缨淡淡回眸,因着长久站立窗前,凝视着一弯弦月,脸上也似披上了一层霜白似的,冷得可怕。
他问,“天牢里,她还是未曾开口说过半字吗?”
“没,没有!”小宫娥一时害怕,忘记了礼数,此刻忙跪倒在地,小心眼色见傅子缨并无心责怪她,颤抖着嗓音接着道:“瑾,瑾亲王自关进天牢后,就一直大笑不止,谁问话也不理,直笑得嗓子都哑了,后来就是哭,再后来就是哭累了……狱卒说,现在人正消停地靠在墙角里,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宫娥也不知这样表达是不是会要了她的命,其实她心中也奇怪得很……虽未亲眼见过,但史上哪次宫变没有屠杀的,可这位傅家公子,尊贵的瑾亲王妃,命令禁军控制住整个皇宫以后,不但没有进行什么杀戮,反而还叫各宫的奴才继续各司其职,当真是不怕他们为主子们制造逃跑的机会吗?
不过想想小宫娥也就颓然了,这位确实是不怕的,如今大军在握,牢牢把控着几方关键人物的性命,自是稳操胜卷……如今看来,女尊国大概真的要出一位男陛下了!
傅子缨又看了看月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从屏风上取下一件深蓝色的披风,拢在身上,感受到这稍稍的暖意后,便抬眸朝着地上那小宫娥道:“带路吧!”
至于带什么路,算得上机灵的小宫娥自然明白,提了一盏宫灯,便脚步发虚地领着傅子缨往天牢去了……
天牢自来不是什么好地方,阴冷湿重,傅子缨原以为他不介意的,可走进来的那一霎那,还是不可抑止地蹙了蹙眉。
“参见……”狱卒闻讯前来拜见,可双手抱在胸前,话却生生卡在了喉咙,还是那个问题,该称呼什么呢?
瑾亲王妃?那估计她们是都不想活了,没看见这位与瑾亲王闹得有多僵了吗?妻夫之间没有半分情谊,便真真是比仇敌还要厌恶了。
“便叫我公子吧!”傅子缨淡淡的嗓音传来,这些狱卒再抬头时,傅子缨已经摘下了深蓝色的披风,递给了身后的小宫娥。“带我去见见她,赫连瑾!”
……
天牢坚固,可以说是密不透风,赫连瑾的牢房,便是连一扇小小的铁窗都没有。
月光照射不进来,只有牢房外狱卒桌前一盏昏黄的油灯,掩照的她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傅子缨缓步而来,正看到她掩藏在暗色里的眸,淡淡地望着另一边墙角的一只长尾老鼠,毛色黒污油腻的长尾老鼠,那尾巴就像水蛇似的蹿来蹿去,着实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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