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如是想着,潘爱子招呼夏蝉到床边,吩咐她俯下身子,在其耳旁密语一番。
夏蝉意会,伺候着潘爱子睡下之后,便下楼离去。
春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夏蝉将楼下客厅的门窗全部关上,还是觉得有些凉,便在厅内来回走动,以驱散些许凉意。
时至三更,忽听得密道响起敲击声,夏蝉慌忙摁下博古架上梅花图文,待得密道开启,拓跋君豪便从密道从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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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太师的亲笔书信可曾拿到了?”
“拿到了。”
“那就好。姑娘吩咐了,要你照着太师的笔迹,写封信……”
说着,夏蝉近身,将潘爱子想要拓跋君豪做的事悉数讲清楚,包括信的内容,拓跋君豪只是默默点头记下,然后走到客厅内里的说桌前,借着烛光,取了信纸,写了起来……
转眼间,便是十五了。
大清早便坐等在庭院内的潘爱子瞧见慕容君塞出现,便满面笑意的迎了上去:
“好姐姐,你总算来了,今儿给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啊?”
“呵呵,你这馋嘴丫头。”
宠溺的笑着说罢,拉着潘爱子坐到桌旁,慕容君塞吩咐瑶珠将带来的美食放到桌上,潘爱子便迫不及待的揭开瓷盅的盖子,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慢点,慢点。”
“恩,好吃。姐姐,今儿个咱不要上午去御花园,好吗?我想晚上去赏月赏花。”
“虽说已是春日,然夜晚终究还是有些凉意,万一着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姐姐,我只是想要月下赏花而已,多穿点,定不会着凉的,求求你了,好不好?”
潘爱子只要撒娇,慕容君塞便拿她没辙,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然暗地里则是吩咐瑶珠夜晚务必加派人手,保证潘爱子万无一失。
是夜,月光如水,静静的流淌着;御花园内,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未免人多打扰了赏花的雅兴,潘爱子求得慕容君塞同意,两人均只带了贴身的丫鬟游玩,其余的宫女太监则都远远的侯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不知怎地,瞧着眼前柔美的景色,潘爱子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薛靖的俊颜,不知不觉便轻吟出李白的《月下独酌》。
自打薛靖赶赴西南之后,他二人之间的联系便只剩下每个月的一份书信了。
信中,他告诉她自己过的很好,但她知道,许多心酸他不愿告知,怕她担心。
“好妹妹,如今你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多愁善感啊!”
与潘爱子并肩而行的慕容君塞牵起她微凉的小手,轻声安抚道。
多说孕妇情绪多变,而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收敛心神,稳了稳情绪,潘爱子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
“好姐姐,你勿需太过紧张,我只不过是想要感受李白当时作诗的心情罢了。”
慕容君塞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潘爱子继续慢慢前行,而亦步亦趋跟在她们两人之后的夏蝉与瑶珠相比较,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贤妃会不会中计,冒险前来御花园?若是她不来,那前几日可就白忙活了。
“什么人?躲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快给本宫滚出来。”
慕容君塞乃是习武之人,对周围事物的感觉比之常人自然要敏锐的多,潘爱子状似胆小的躲到其身后,视线则循着慕容君塞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座假山。
“长夜漫漫,想不到睡不着的,不只是本宫一人。”
随着一道端庄沉稳的嗓音响起,一名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自假山后不慌不忙的步出,月光将她端庄秀丽的容颜照得一览无遗。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皇上分明下令将贵妃禁足在淑德宫,为何她会出现在此?
慕容君塞心下虽不解,然面上还是有礼道。
“哎呦,这不是爱子妹妹吗?好久不见,怎么越发清瘦了?”
与慕容君塞客套毕,谢思琴也已看清了潘爱子的脸,当下便笑着近身,欲拉潘爱子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过了。
“良妃娘娘,嫔妾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咱们还是回去吧!”
紧了紧慕容君塞拉着她的手,潘爱子压低嗓音,略带些痛苦道。
慕容君塞不疑有他,只当是刚才潘爱子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忙点头以示答应,笑望着谢思琴道:
“贤妃娘娘,爱子妹妹素来身子骨弱,恳请贤妃娘娘让我们先行告退,免得爱子妹妹着凉。”
月色朦胧,不能彻底照清楚潘爱子面上神色,更何况她此刻还微垂着头,谢思琴只当她是与自己生分,虽然潘爱子被废,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了,但是她好歹也是协理六宫的贵妃娘娘,表面文章总是要做的。
“更深露重的,爱子妹妹确实该早些回去歇着……”
话音未落,忽地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只小小的黑影,吓得潘爱子尖叫着往后退,却不幸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朝前倒去。
“姑娘,姑娘……”
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夏蝉跪倒在潘爱子身旁,泪水流个不停,急切的呼喊道。
因着有过流产的经历,潘爱子自然知道该做出哪些反应与动作,当下除了蹙紧眉头,惶恐无助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望向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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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潘爱子的视线而望,只见有殷红色液体很快从里到外,浸染了其身上的裙子,夏蝉登时呼天抢地:
“姑娘,孩子……”
“瑶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去请太医。”
相较于慕容君塞的慌张与担忧,谢思琴则是如遭雷击,怔愣当场。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她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什么,然一切又结束的太快,快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挽回。
虽然潘爱子摔倒,并非她所为,但在这风口浪尖之上,皇上想来不会听她过多解释的。
眼角视线状似无意的瞥了眼呆若木鸡的谢思琴,潘爱子心下不由冷笑连连,嘴上则断断续续道:
“孩子,我的,孩子……”
话未完,便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次日午时了。
整个笼香阁安静的很,偶尔能到鸟儿的叽喳声。
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子经昨夜那么一折腾,越发不中用了。
觉得嗓子干的潘爱子正欲挣扎着坐起,却无意间惊动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夏蝉。
“姑娘,你醒了。”
“恩,我觉得有些口渴。”
夏蝉起身倒了杯水,趁着潘爱子喝水的间歇,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详述给她听。
朝堂上的政局当真可谓是变幻无常的,只不过一夜的光景,太师便被薛谨之以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官职,送回原籍养老了,谢思琴也被剥夺了贵妃的称号,并且打入了冷宫。
听着像是一笔不能再糊涂的糊涂账,但是潘爱子心中明白,薛谨之只不过是想借她失去孩子的机会,拔去太师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罢了。
如今,想来朝中便是荣亲王做大了,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薛谨之下一步的计划,便是铲除荣亲王,因为只有将荣亲王铲除,他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
“姑娘,昨儿个夜里皇上……”
从潘爱子的手中接过空了的杯子,夏蝉话至一半,将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便识趣的将之后的话语咽了下去。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昨儿个夜里,皇上不眠不休的守在姑娘的床边,直至凌晨快要上早朝时,方疲倦的离去。
或许皇上的心里确实恨过自家主子的不坦诚,以及欺骗,但身为旁观者,她知道,皇上心里始终是有姑娘的。
否则,当初良妃娘娘去请求要太医,皇上也不会同意,昨夜,皇上也不必那么操劳。
只不过,她终究是个奴婢,主子的情感归宿,她是不能多加评论了。
“夏蝉,自打他掐着我脖子的那刻起,我便已经与他恩断义绝了,往后,就不要再提了。昨儿个折腾了一夜,而今醒来,委实觉得有些饿了。”
打发走了夏蝉,潘爱子便倚靠在床柱上怔怔发起呆来。
日子似水般一日一日的过去了,潘爱子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转,这也急坏了夏蝉。
慕容君塞请遍了所有的太医,各个均是束手无策,最终,也只能仰赖回纥国师,能拖一日是一日。
这一日,回纥国师刚替潘爱子把完脉,夏蝉便机灵的带着室内的人退出,并且将房门关上。
“国师,我乃是一个将死之人,你能满足我的一个小小的心愿吗?”
“姑娘尽管直说,倘若在下力所能及,必定达成姑娘所愿。”
“恩,你能脱去上衣,让我看看你的肩胛吗?”
潘爱子的请求着实令回纥国师吓了一跳,然医者父母心,他也知道,潘爱子活不了多久了。
她之所以想看他的肩胛,或许他长得真的太像她口中的季叔叔了,就连太后,每次见到他,也都用一种将信将疑的眼眶看他。
犹豫片刻,回纥国师解开腰带,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背转身子,一片冰肌雪肤便跃入潘爱子的眼帘中,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没有那记忆中的梅花图文,没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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