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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气氛

3个月前 作者: 胡金枝

随着一阵有条不紊的敲门声,笼香阁沉闷的气氛被打破。

不待金粉通报,慕容君塞便带着手拿食盒瑶珠劲自步入客厅内。

“爱子妹妹,瞧你今日的气色好了很多,昨儿个真实吓死我了。”

与谢思琴的热络不同,慕容君塞的热络是真心诚意的,没有半分做作与虚伪,令人觉得万分的窝心与感动。

“托良妃娘娘的福,嫔妾母子的性命才得以保全。嫔妾真的无以为报,还请良妃娘娘受嫔妾一拜。”

将柔嫩的双手自慕容君塞的手中抽出,潘爱子往后退了一小步,说着便要双膝跪下,行大礼。

慕容君塞抢先一步,双手扶住潘爱子,笑道:

“妹妹客气了。当日在御花园内踢毽子,妹妹可不是像现在这般忸怩的哦!我还是喜欢妹妹不拘小节一些。”

语毕,也不待潘爱子说些什么,便回首对瑶珠吩咐道:

“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

瑶珠答了声是,上前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从里面端出一只瓷盅之后,便退到一旁。

“这是我名阳塞宫的厨师特意给妹妹顿的乌鸡汤,妹妹尝尝,若是觉得合口味,往后我就经常送来给你喝。”

慕容君塞边说,边将瓷盅的盖子掀开,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顿时弥漫开来,闻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夏蝉正欲上前试毒,被潘爱子以眼神制止,她相信慕容君塞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下毒害她,况且慕容君塞若是要害她,早在昨儿个就可以见死不救了。

尝了口鸡汤,潘爱子便赞不绝口道:

“这鸡汤当真好喝的紧,真的好喝……”

说着,豆大的泪珠自潘爱子的眼中滑落,惊得慕容君塞慌忙问道:

“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自打被褫夺夫人之职之后,好久没人像娘娘这般待嫔妾那么好了。”

“呵呵。别哭了,喝完鸡汤,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听罢慕容君塞所说之言,心下充满感激感动之情的潘爱子面露苦笑,低声道:

“嫔妾现今乃是戴罪之身,是不能离开笼香阁的。”

“昨儿个夜里,皇上答应本宫,准许你每月出笼香阁三次;动动身子,对胎儿好。”

拾起潘爱子置于桌上的左手,慕容君塞眉开眼笑道。

没想到慕容君塞竟然会冒险替她向薛谨之求情,并且还征得了薛谨之同意,准许她每月出笼香阁三次的潘爱子微微一怔,泪水再度溢满眼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妹妹,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快点喝吧。”

瞧着潘爱子眼含泪水的小脸,慕容君塞心下不由轻叹深宫的冷漠。

自古以来,在着后宫之中,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喝了鸡汤,潘爱子在夏蝉的伺候下披上狐狸皮披风,同慕容君塞往御花园而去……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眨眼便是莺飞草长,春回大地时。

在过去的一段时日里,传闻公孙蓉儿的身子每况愈下,而贤妃则是蚕食鲸吞般将后宫的大权掌握于手中,宫中甚至有人传言,眼下的公孙蓉儿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再无实权了。

这一日,在慕容君塞时不时送来的补品滋养下,面色渐渐红润的潘爱子正躺在庭院内的躺椅上,双目失神的瞧着梨树上含苞待放的花苞,想来再过些时日,便又是梨花满园了。

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潘爱子的沉思,夏蝉走至其身前,行了礼,脸上难掩喜色道:

“姑娘,椒房宫出事了。皇后娘娘喝了宫女送的汤药,昏迷不醒,此刻公孙王爷正在书房,要求皇上彻查呢。”

闻言,潘爱子的神色依旧平静如初,心下则不免有些困惑。

依照拓跋君豪说的,公孙王爷有意谋朝篡位,又怎会蠢到如此沉不住气呢?

正欲出言细问椒房宫那边的情况,潘爱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拓跋君豪已然站在夏蝉身旁,看的样子,似是也有事汇报,便示意拓跋君豪直说。

“潘姑娘,据在下查探得知,皇后娘娘身边的小柱子公公一口咬定,昨儿个下午贤妃娘娘曾去过椒房宫,怀疑皇后出事,很可能与贤妃娘娘有关。”

听罢拓跋君豪所说之言,静默思索片刻,潘爱子柔嫩的唇角绽放出了然之色。

谢思琴乃是太师的孙女,传闻太师与荣亲王在朝堂上一直面和心不和,自从皇上开始整顿朝纲之后,两方人马更是想尽了办法,除去对方的势力。

当初公孙蓉儿身为皇后时,太师对荣亲王还有几分忌讳,可自打宫中传出谢思琴已经独揽后宫大权的传言后,太师对荣亲王便不似以往那般顾忌了。

倘若她猜的没错的话,荣亲王此次并非是想要为女儿出头,而是想利用女儿出事,给太师狠狠一击。

还有,这次公孙蓉儿出事,很可能是公孙蓉儿自己所为,目的就是想要让皇上彻底彻查整个皇宫。

公孙蓉儿将“以退为进”可谓是用的淋漓尽致了。</div>

“夏蝉,打从今儿个起,咱们就在笼香阁安心养胎吧!”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令夏蝉不由一怔,会意过来之后,夏蝉便点头应了。

“君豪,好生留意着椒房宫、淑德宫的情况,必要时,给贤妃娘娘送分大礼,帮皇上和皇后分忧解劳,也算是帮荣亲王达成心愿了。”

“是。”

拓跋君豪答应毕,便似往昔那般,毫不拖泥带水的退下了,只是临走时,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眷恋之色,潘爱子却权当不曾瞧见。

又过了几日,阳光明媚,暖风醉人,有小部分的梨花已经开了,风中洋溢着梨花淡淡的清香,令人闻之便觉得心旷神怡。

夏蝉与瑶珠将庭院内的石桌收拾干净,摆上瓜果,便退至一旁。

潘爱子伸手摘了颗青皮葡萄,丢如口中,满口的酸汁令她顿时皱紧一张清秀的小脸,慕容君塞瞧着不由笑出声来。

“妹妹那么爱吃酸的,想来这胎应是皇子无疑了。”

“姐姐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长期的相处,已经让潘爱子对慕容君塞彻底放下了戒心,自然与慕容君塞的关系也就进了,也不再称呼慕容君塞为娘娘,而是直接以姐妹相称了。

“呵呵。想不到这笼香阁梨花开了之后,竟然这般的幽雅清静,让我这个平日里毛手毛脚,从来坐不坐、心浮气躁的人觉得安静了很多。”

“姐姐若是喜欢,大可以经常来坐坐。爱子一个人在这笼香阁内,倒是闷得慌。”

“呵呵,眼下外头闹翻了天,妹妹待在宫内,倒是省心自在的多了。”

“姐姐何处此言?”

看着潘爱子满面困惑的小脸,慕容君塞不由暗恼自己的心直口快,佯装无事的笑了笑,正欲寻别的话题,却被潘爱子抓住手。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外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啊?否则我定是睡不稳,到时候会影响腹中孩儿休息的。”

禁不住潘爱子的软磨硬泡与撒娇,慕容君塞宠溺的笑了笑,轻声道:

“妹妹也是知道的,这后宫向来都是非。前些时候,皇后娘娘吃了药昏迷不醒,皇上为了给荣亲王有个交代,便下令彻查。一查之下,竟然在淑德宫中发现了毒蛇,好巧不巧,那毒蛇竟是和当初咬死梅嫔和莲嫔是同一类的。贵妃娘娘连连称自己是被冤枉的,然皇上还是将她禁足在淑德宫了。”

“贵妃娘娘好可怜啊!蛇有相似的也不足为奇啊,谨哥哥怎么可以就这样将她禁足呢?还有,蓉儿姐姐她醒了吗?谨哥哥有没有查出是何人动的手脚啊?”

瞧着潘爱子面露关切之色的小脸,慕容君塞不免为她的善良感到不值。

“好妹妹,你眼下只管养胎便是,其余的,皇上会处理的。”

“哦。”

见慕容君塞不愿再多说什么,潘爱子也识趣的转移话题道:

“好姐姐,前几天我闲着无事,做了点果脯,你尝尝?”

语毕,吩咐夏蝉去取。之后又与慕容君塞闲聊了约有一个时辰,方才送慕容君塞离开。

待得庭院内只剩夏蝉与自己,潘爱子方将视线投向庭院内的一处角落,出声道:

“君豪,你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道挺拔的身影便自暗处步出,正是拓跋君豪。

“君豪,你能拿到当今太师的亲笔书信吗?”

“能。”

“好,今晚你便出府,前往太师府盗取太师的亲笔书信,我自有用处。”

“是。”

简单的吩咐毕,潘爱子不再多言,转身往室内走,然只走了两三步,便突然觉得耳鸣阵阵,眼前不由一黑,幸好一旁的夏蝉及时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才不至于狼狈的跌坐在地。

“姑娘,你怎么了?”

待得晕眩感消退了一些,潘爱子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望着夏蝉道:

“我没事。”

站在几步之外的拓跋君豪本欲上前询问的,然听到潘爱子如是说,便静静站立着,他心里明白,即便他上前问了,潘爱子给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是夜,月光如水,有星子在夜空中闪烁,让人感觉甚是宁静。

洗漱完毕,拥着柔软锦被而坐的潘爱子望着正在挑灯芯的夏蝉,曼声细语的开口道:

“夏蝉,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回姑娘的话,今儿个是十二了。”

放下手中的小剪子,夏蝉回过身子,望着潘爱子道。

十二了,也就是说再过三天,她便又可以出笼香阁了。假装怀孕一事,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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