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在提醒自己,离他远一些,离他一些……
她悄悄地离开了外婆家,坐出租车回到家里。她在沙发上一直坐到天亮,想了许多事。
哪个女人不渴望爱情?可是像她这样被伤害到面目全非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有爱情?从她一年前走进韩国那家整形医院的时候开始,她就不是一个真实的女人了!
爱情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奢侈品!
一个穷得衣服都穿不起的女人,在面对橱窗里的美衣华服时,除了咽咽口水,转身离开,还能做什么呢?
而现在,她居然大着胆子试穿了一回,那种美好的感觉刻进她的心里,令她更加因为自己不能拥有而痛苦!
她想着,流着眼泪。
最后,她做出一个决定:去欧洲,找薛慎之!
她早就该去欧洲!却一直没有成行!一方面是她有顾虑,薛慎之一直不联络她,她担心自己去了,会让他把她当成一个夹缠不清的女人。另一方面,实在是因为最近她很快乐!自从她离婚以后,她都快忘记快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她不能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再不走,事情就会朝着一个她不能预知的方向发展。
她狠狠地骂了自己,提醒自己不能忘了初衷!不能忘了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是她订了机票,收拾了行囊,来到了机场。
这期间,她接到了薛谨之的两通电话。她犹豫着要不要接,要不要跟他打一声招呼再走。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接他的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说什么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对不起!薛谨之!你就当我是一个坏女人吧!
她关掉手机,坐在候机厅里,蒙着脸,等着登上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逃掉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揭掉了她蒙在脸上的丝贴。她一惊,睁眼看向对面站着的这一位,顿时就愣住了!
她往左右环顾一番,确认自己的确是在登机口附近坐着,便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薛谨之已经气炸了肺,愤怒地把丝巾摔在她的脸上:“小姐!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哦……”潘爱子把丝巾抓起来,握在手里,心跳得飞快,尴尬地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你这是要去法兰克福?要去找薛慎之对吗?找到他你要怎么样?向他承认错误?坦白你一不小心爬上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床!向他乞求原谅吗?”薛谨之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他的声音太大,引得身边人纷纷侧目。她更加窘促了,抓住他的手腕:“你能不能小点儿声?那么难听的话,要让所有人都听到吗?”
“难听?我哪一句话难听?和我上床那句话很难听是不是?那是你的耻辱对不对?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薛谨之在气头上,话越说越刻薄。
潘爱子脸都涨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大早悄悄地离开,整个上午都不接电话,还打算偷偷地去找薛慎之!你说说看,你做这些事是什么意思?”薛谨之有一种深深受辱的感觉。
潘爱子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她有再多的理由,那也只是她的理由。而她所做的事,的确是伤害到了他。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薛谨之听她说对不起,更加火冒三丈。他抓着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这个时候,早已经看到他们在吵架,并且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警察走了过来,扯开薛谨之,示意他不要乱动。然后他们问潘爱子:“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不要紧!”潘爱子怕他们伤害薛谨之,赶紧替他辩解,“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因为一点儿小事争执了一下,不吵了不吵了,你们放开他吧。”
警察看了看薛谨之,严厉警告他说:“先生,请你冷静,如果你再有过激行为,我们将判定你危及航空安全,强行把你带离!”
薛谨之甩掉警察的手,瞪了潘爱子一眼,气哼哼地坐下来,不说话了。
“没事了,对不起。”潘爱子向警察道歉。
等警察走后,薛谨之冷冷地嘲笑她:“你还挺喜欢说对不起呢,对什么人都能说对不起,为什么事都可以说对不起!”
潘爱子坐到他旁边,小声说:“我知道一句对不起解决不了问题,可是除了这句话,我再没有别的可以跟你说了。你该懂的,等你安静下来,都会想明白。你不能懂的,我也不想再向你解释了。总之是我伤害了你,你怎么鄙视我都可以。但是我马上要登机了,你先回去好吗?我到了那边……会给你打电话的……”
这个时候,登机闸口打开,广播里开始提示这班飞机开始登机了。
往法兰克福去的乘客纷纷起身,去登机口检票。潘爱子心里有些难过,因为她不忍心就这样丢下薛谨之,绝然地登上飞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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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这趟航班,跟他回去,把事情谈清楚,然后改乘明天的飞机再走。
却见薛谨之腾地跳起来,理都不理她,大步迈向登机口,将一张机票出示检票的年轻女子,然后迅速地通过登机口!
她愣住,他这是要跟着她去法兰克福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广播再一次提示登机,她十分为难,可是他都上飞机了,她也不得不检了机票。
上了飞机后,她看到他在前面的头等舱,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放好了行李后,坐了下来。
头等舱和经济舱的距离,可以给她一些精神上的缓冲。她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要怎么样和他解释,才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他却不肯给她时间。
飞机刚刚飞上天空,开始平稳飞行,他就走了过来,对坐在她旁边的那位先生说:“先生,我是前面头等舱的座位,这位小姐是我的熟人,我想和她坐在一起,我们可以换一下位置吗?”
头等舱换经济舱,傻瓜才不换呢!
那位先生欢天喜地提着自己的包,跑去了头等舱,把潘爱子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
薛谨之一**坐下去,也不与潘爱子说话,拿起耳机扣在耳朵上,闭上眼睛听音乐。
潘爱子想跟他说话,见他这样,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心里别扭极了,转过头,看着舷窗外的云海,也不讲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扒拉了她一下。她转回头,就看见他把耳机挂在脖子上,正用犀利闪亮的目光盯着她。
“你肯跟我讲话了?”潘爱子无奈地说,“我可提醒你,这可是在飞机上,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不能被人当劫机犯抓了!”
“你放心,我才不会做那种令你高兴的事呢!”他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怨气。
潘爱子知道他气难平,但她心里有个疑问,实在忍不住要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乘这班飞机的?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查得到?你是不是派人在跟踪我呀?”
“是呀,我不但派人跟踪你,我还在你身上装了跟踪定位仪,我还在你家里装了窃听窃录的设备,你整个人都在我全方位的控制之下,纵然你有一个跟头翻出去十万八千里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怎么样?你害怕了吧?”薛谨之噼哩啪啦说了好多。
潘爱子听完,只能叹气。
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冲天的怨气,根本没有办法跟他沟通。
好吧,她不听他胡说了,免得再说多了,又吵起来,影响飞机上的其他乘客。
于是,她拿起耳机来,戴在耳朵上,不想再跟他说话。
薛谨之在机场看到潘爱子的那一瞬间,既愤怒又羞恼。
他还从来没有跟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即便以前那次她莫名其妙地扇了他一个耳光,都比今天的状况要好。一个女人在和他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一言不发,在他未醒的时候就逃开,并且还打算逃到欧洲去,这是薛谨之这一生中受过的最大的侮辱。
飞机上,两个人继续闹着别扭。
潘爱子觉得他不好沟通,干脆戴上耳机听音乐。
薛谨之却一把抓下她的耳机,问她:“怎么?现在连听我说话都这么难以忍受吗?”
“你这个人……”潘爱子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我要跟你好好沟通,你就阴阳怪气的,我不说话了,你又冷嘲热讽的,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话恰恰是我想问你的,我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你这样对待我,到底要怎么样?”薛谨之嗓门儿一下子就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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