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经济舱的乘客都听到了,纷纷望过来。
潘爱子在众人窥探的目光注视下,尴尬极了。她低下头,咬着牙说:“请你注意一下皇图薛家的颜面好吗?如果你闹到飞机返航,搞不好会上新闻的!我说过对不起了,如果你不满意,我再说一句:对不起!”
“谁要听你说对不起?早知道这样,你昨天晚上怎么不直接醉死过去?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薛谨之斜睨着潘爱子,愤恨难平。
潘爱子立即窘红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要我对你负责吗?”
“那怎样?你难道不应该负责吗?”薛谨之也不示弱,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要我怎么负责啊?要我娶你吗?”潘爱子也生气了,大声地反问他。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听他们吵架的中年女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地喷笑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捂着嘴扭头看向别处。
两个人这才觉出丢脸来,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都不说话了。
从d市到法兰克福,飞机要飞十个小时。
这么久的时间,两个人肩挨肩坐着,互相恼着对方气着对方,还真是一种折磨啊。
旁边那位看热闹看到笑出声音来的中年女子,在他们安静下来不久后,因为太无聊,歪着头睡着了。
潘爱子一直扭着头看舷窗外面的云海,看久了,脖子累得酸,眼睛也疲劳得很。听着旁边那位太太扯出轻轻的呼噜声来,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脑子也迷糊起来。</div>
她把头抵在窗沿上,眼睛一合,马上就睡着了。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想太多事。本来她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还挺伤心,薛谨之突然出现,两个人吵闹了一场,她便连那伤心也忘了。
因此,她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等她睡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倒向了另一边,头枕在薛谨之的肩膀上,口水都快流到他衣服上了。而他则端正地坐着,低头看杂志。
她赶紧重新闭上眼睛,装作还没睡醒,只是姿势不太舒服,想要换一个姿势的样子,把她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挪开,慢慢地倒向舷窗一侧。
“醒了就起来,把口水给我擦掉!”薛谨之将杂志一收,转头看着她。
她的假动作做到一半,发现被识破了,只好停在那里,睁开眼睛,抬起手来,在嘴巴上抹了一把,含糊地问:“我睡了好久哦,什么时候了?”
“你都睡了两个小时了!你再睡下去,我肩膀就要湿透了!你也太没睡相了!再说了,我就坐在这里,你怎么能睡得着?”薛谨之见她睡着了,也尝试要睡一觉,可惜他被她气得头痛,根本睡不着,便对睡得着的她更加恼恨。
潘爱子睡意还未全消,听他罗唆这些,不由得皱了眉:“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气?不就是枕了一下你肩膀吗?要不你现在就睡,在我肩膀上枕两个小时,这样是不是就扯平了?”
听她抱怨这几句,薛谨之也发觉自己突然变得好罗唆,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潘爱子见他不说话了,拍了拍他:“把外套脱下来,我去卫生间给你擦一下。”
薛谨之便站起来,一边脱外套一边嘀咕:“一个女人!人品不好就算了,睡也没个睡相……”
潘爱子瞪他一眼,拎着他的外套,去了洗手间,用清水把肩膀上的口水渍洗掉,拿擦手纸巾把水吸干了,回到座位上,把外套丢在他身上:“给!清理干净了!”
坐在外面的那位太太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小两口儿可真有意思,吵架都吵得这么有趣。”
“我跟他可不是小两口儿!”潘爱子急忙澄清。
薛谨之立即抓住她:“怎么?跟我做小两口儿很丢人吗?”
“你别无理取闹!本来就不是两口子!”潘爱子把自己的手腕儿挣脱出来,跟他辩解了一句。
薛谨之却勾起嘴唇来,讥诮一笑:“是吗?你现在不肯承认是两口子,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那位太太听懂了他的话,使劲地抿着嘴唇,极力忍着笑,低下头去。
潘爱子羞得无地自容,抬起手来,就要按铃叫空姐:“我要换座位!你疯了!我受不了你!”
薛谨之拽住她,说:“就算你逃得出d市!逃得出这个座位!你还能逃得出地球去吗?你去法兰克福我都追得到,你还想逃去哪里?”
潘爱子想一想,便气馁地坐了回去。
是啊,从她离开外婆家,到她决定去法兰克福找薛慎之,前后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他竟然能查得到她的行踪。他如此手段,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哪里知道薛谨之本来就是要去法兰克福,只是恰巧遇上了她?她只道他是跟踪而来,也猜不出他到底要怎么样,心里十分不安。
要是到了法兰克福,他找到薛慎之,把他们之间的事讲出来,以薛慎之的性情,以后都不会再搭理她了!
她得好好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跟他说明白。她是喜欢他,昨晚也是她喝多了酒,冲动之下推倒了他,可是她真的不和他在一起,因为在她的心里,儿子还是最重要的。
这个道理她跟他讲过好多遍了,以前他也对她表示过理解。
就因为她上过他的床,一切就都变了?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真要她一个女人对他的贞洁负责不成?再说了,像他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她不信他的贞洁还在!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把靠近他,小声地对他说:“哎!还要飞好久呢,我们不能吵一路吧?弄得自己心情不好不说,还会影响到别人。不如我们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先放下,留着下飞机后再谈。现在你就当我是一个在旅途上偶尔邂逅的同路人,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聊什么?聊昨晚的事吗?”薛谨之扭头白她一眼。
潘爱子被他噎住,差一点儿没忍住脾气,又和他吵起来。她咬着嘴唇,深吸几口气,硬是把一口气压下去,挤出一个笑脸来,对他说:“行啊,就聊昨晚的那档子事,我还真好奇,像我们薛大少爷这么英俊的男子,一定有许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爬上你的床,那第一个破你处男身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薛谨之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用手指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说:“女人,你一开口,我就能看到你那歪掉的心!你少来误导我,以为我真的会上你的当,给你讲出什么艳情故事吗?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你对我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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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潘爱子讥笑一声,“你少来!你看我像那种很傻很天真的女人吗?昨天之前你是一个处男?这笑话好冷!”
“我又没有要你相信,你爱信不信。我也没有刻意地向你炫耀我的纯洁,是你非要追着问,我说了,你又是这样的态度,有你这样难聊的同路人吗?”薛谨之摇了摇头,对她表示不满。
潘爱子怎么可能相信他,她也不想放过他,就说:“我难聊?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有你这么爱撒谎的同路人吗?小心鼻子变长噢!我要说相信,接下来你会不会告诉我,你一直在等候你的初恋女友许如初的出现,一直为了她守身如玉,等到三十岁的这一年,许如初没有出现,一个像许如初的女子出现了,于是你就当她是许如初,并且把你保存多年的贞操献给了她?这个故事可真够浪漫的,你是从哪本小说上看到的?”
“这不是小说,事实就是如此!只是有一处你讲错了,不是我主动把贞操献给了那个像许如初的女子,而是她强行夺走了我的贞操!”薛谨之眨着眼睛,一脸认真的表情。
潘爱子却再一次被他打击到了:“强行夺走?亏你想得出!昨晚是我把你打晕了吗?我醉了,你不是清醒的吗?我不说你也就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无辜小白兔了!哼!”
薛谨之把双手一交叉:“stop!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换话题吧!同路人!”
潘爱子这才想起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目的,不但没有勾他说出以前和别的女人的事,反而又把自己羞辱了一回。是不是高空缺氧,她的脑子不好用了啊?
她不甘心就这样落败,就扒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拜托,你就给我讲一讲嘛,就当是说故事了,我都快无聊得睡着了。”
“你想听的故事,我可没有!不如讲一讲你的事吧,就当是给我这个同路人讲故事了,你再不讲,我也快无聊得睡着了。”薛谨之的防卫如铜墙铁壁。
潘爱子泄气地丢开他:“你这个人真没趣,像女人一样忸怩。”
“我说真话你不相信……”薛谨之嘀咕了一句,没有再反驳。
十个小时的航程,两个始终别扭着,偶尔吵一吵嘴,倒也不寂寞。
到了法兰克福,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潘爱子决定离开的时候,时间还比较充分,因此她在网上订好了酒店。而薛谨之因为走得仓促,下个飞机,住的地方还没有着落呢。
他也不言语,就跟着潘爱子。她上出租车,他也抢着上去,坐在她旁边。她到了酒店门口下了车,他也跟着下了车。
潘爱子顿住,对他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要跟你住同一家酒店!你一个有钱人,为什么不去住五星级大饭店?跟我一起住这样的经济酒店,多不舒服啊。”
“你不舒服吗?我很舒服……”薛谨之瞥她一眼,“这家酒店你住得,我就住得不?要是真论起经济实力,我还真不见得比你有钱呢,豪华酒店我也喜欢啊,不如你请我?”
“你怎么这么无赖!”潘爱子气得直跺脚。
薛谨之往酒店的大堂里瞄了一眼,摆出一个讨好的笑脸来,拖起潘爱子的行李箱,拉起她的手:“你在飞机上不是说过吗?就当我们有缘邂逅的同路人,目的地相同,住同一家酒店,彼此也可以有个照应,对不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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