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老姜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问道。
“叫......叫楚世淙......”李士聪被问得发愣,好在人家也是军队里训练有素的军人,立即想出了一个假名儿。
楚惠一直喊他“士聪”,这要改也很难为了她,干脆自己这边改姓就行了,“聪”字改个同音的。
况且他在外面也不能用“李士聪”这个名字,因此还不如连姓都改了。
姓氏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姓就是“楚”姓,于是就说出了口。
其实,他说完这个姓之后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他不愿意跟楚惠同姓。
“楚什么?”老姜没有听清,指着桌上的纸笔说:“这样,你写下来我看看。”
这是个好方法,既能知道他姓名如何写,又能看看他字写得如何。
李士聪毫不犹豫地抓起桌上的笔就在纸上写下“楚世淙”三个字。
“哦,楚世淙,好名字,字也写得不错,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读了多久的书了?”老姜瞬间带着敬佩的目光问。
“说来不怕您笑话,其实......并没有读多少书,小时候家里穷,只上过两年学堂,后来是在家里母亲每日逼我练字儿......”李士聪的眼中哀伤了起来。
这并不是他装的,他的确是想起他的母亲了,小时候监督他练字没少对他严厉,后来在军校期间他特别感激母亲对自己的教诲。
可是后来,还没有等他回家为父母尽一天的孝,父母在老家都死于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
他与日本鬼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也是后来在战场上他从来都一副不要命拼杀的原因。
“怎么了?你......”老姜也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看出了李士聪的表情不对。
“没什么,对不起了,想起了被日本鬼子炸死的父母......”李士聪红着眼圈说,这的确是实话。
“唉......那个年月呀,算了,不提了,国仇家恨咱们永远不能忘!”老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李士聪小声应道。
现在是乔装改名,为人必定要姿态低一些,让人不会注意自己,只是为了谋碗饭吃。
“小楚,就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咱们这儿负责登记粮食入库、和给大家伙儿记工,明白了吧?”老姜指着桌上的账本说。
“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干。”李士聪激动地对老姜说。
“那好,你先在这儿登记起来,我上楼去拿一份表格给你填,我明天往上一交,你就是咱们这儿正式的成员了!”老姜比捡到宝贝还兴奋。
他能不兴奋嘛?有个真正的文化人在这儿帮他登记,他不知道能省多少麻烦事儿呢。
向上面的干部要求了这么久的人,也没有合适的派来,回复都是说目前缺人才,让老姜自己想想办法,找个人才来用用。
这不,老天爷对自己真好,想要人才,还真就有人才送上门儿来。
于是,李士聪就这么在这个粮食囤放点干了下来。
晚上,他回到了家中。
楚惠和冬梅正在做饭,见他满面春风地回来,楚惠示意冬梅去问问。
冬梅忙上前拦住他问:“李大哥,你去哪儿了?出去了一天都没有回来,我们又没有办法出去找,你可把我们急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找活干去了。”李士聪内疚地笑了起来。
“找活儿?那你找到了吗?”冬梅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你猜?”李士聪故意跟她卖关子。
“我猜不着,你爱讲就讲,不讲我去做饭了。”冬梅满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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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怎么了,好好说话。”楚惠怕他们俩一会儿又闹起别扭来,走过来劝阻。
“姐姐,他跑出去玩了一天回来,还在这耍嘴皮子。”冬梅委屈地指着李士聪说。
“嫂子,我没有,我不是出去玩儿,而是去找活儿去了。”李士聪急忙为自己辩解。
“找什么活儿,士聪,咱们现在还不适合到处去走动,咱们对这儿还不熟悉,眼下是苦些,过阵子应该会好起来的。”楚惠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怕李士聪出去被人认出来。
虽然这里已经远离江西,但是难保会不会在大街上遇到前些年从江西过来的难民呢?
昨天她听到隔壁的老太太说,早些年,在东门那边儿就住了不少从江西逃难来的人。
她就有些担心,万一那些人中有南昌来的、抚州来的,偏偏还是见过他们的人,那就不好了,谁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
万一有人起了坏心眼儿,他们在这儿住不下去不说,还连跑都跑不掉。
因此她有些反对李士聪一整天在外面跑。
“真的,嫂子,我找到了,我从今天开始,就在一处收粮食的地儿做事儿了,里面的干部说了,只要我好好干,这活儿可以一直干到老。”李士聪显得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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