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朵守了茱萸一夜,一早,便又悄然折返王宫。喜儿等才从王府归来,这王妃的寿宴,闹了几天几夜,诸位乐女早已是筋疲力尽。
恰好遇上御医提着医箱出来,喜儿路过,免不了多看几眼,嘀咕了一声:“今儿个怎么见着御医进进出出的。”
一旁的乐女小声道:“诶呀,你还没听说么?我昨儿个在王府的时候就听王府的侍婢说了。说是如公主大闹思馆,把夫人闹得够呛,一下就晕过去了。可不得,这些时日女王便多派了御医来诊治。”
“哦,原是这样。”
喜儿似无意应了一声,心下也免不了担心茱萸的情况。毕竟,她仍是大钺的皇后,她能否脱离南疆,重回京师与祖母团聚,也全系茱萸一身了。
到了辰时,茱萸喝下今儿个第一罐药,方才醒了过来,精神也略清爽了一些。此刻正拥衾倚枕,靠于榻上歇息。
朱朱怕茱萸烦闷,便陪着说些闲话。虽是坐着说话,朱朱却多少有些失了神,不似以往那般能说会道。
茱萸便问了句:“你方才进屋已是半日了,可要回你自个屋子吃些点心再来?怕是这些日子,你照料我累着了。”
茱萸边说,边又唤来了婢女,要给朱朱备一些新鲜点心。
朱朱一听,方才回过神来,忙止道:“不碍的,原是该我替夫人想着,怎么反劳夫人替我费心了。夫人尚且还在病中,这有什么新鲜的点心,自然也该是夫人来吃,予我作甚,总归我还是不饿的。”
茱萸道:“前几日女王赏了碧螺春下来,虽知晓你也无这饮茶的习惯,可这玩意儿提提神也是好的,不如你先吃一杯看看。”
茱萸边说,边吩咐婢女去泡茶。
朱朱道:“夫人这几日昏睡,都没好好梳洗过,不如趁这会净一净面如何?”
茱萸点头,朱朱命人取来妆匣。只见着一面从里头拿脂粉,一面道:“听闻夫人在大钺的时候,常自个做些胭脂水粉,说是极好用的。这里的脂粉许是比起来粗糙了一些,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茱萸笑笑:“我虽没有带上自个的妆匣,可是你取来的也是好的,能用着就成。我倒是不介意用哪里的脂粉,也无需平白为了此事去伤神。”
听罢,朱朱帮着茱萸卸去手腕上的玉镯,又退去戒指。婢女将一大块的锦帕盖在茱萸颈部以下,以将茱萸身上的衣裳给护好了。
朱朱随即从外头捧了一大盆的温水进来,走到茱萸跟前,只弯着腰,绞了把帕子。
朱朱笑说:“今儿个奴婢倒是无礼了,说是净脸,便随意捧了一个盆进来。这若是搁在宫里头,被女王瞧见了,怕是又该挨训了。”
茱萸道:“这是在外头,我自然得待你们宽一些,在宫里头不管如何,如今在这儿,当着我的面,倒也不需拘谨,横竖洗完便是了。这如今思馆的杂事也多,你一人兼顾了贴身侍婢与总管的要务,也是忙的够呛。”
朱朱忙跪下道:“奴婢自小就进了王宫,素来知道最要讲究礼仪体面,终究如今做出来的事儿倒是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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