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府。寿中居。
管家跑来急报,老太太正受秦氏、郡主、熹姨娘、幺姨娘、小姨娘、庄玳、庄瑚、庄瑜、庒琂、庄玢等各房及丫头问安。
管家进来道:“老太太,不好了。”
秦氏道:“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儿?”
管家道:“进宫的礼少了一把西域青玉小如意。”
听得,众人低语交耳。
老太太怒道:“混帐东西,少了东西往这来,莫非这儿有你们少的东西?”
管家嗫嚅道:“二老爷和太太说,能不能换其他的代替。”
老太太大声道:“跟他说,把他人头换上。他还不知道每年进贡前,拟了单子进去的。货不对板,不是要提脑袋进去吗?”
秦氏和郡主露出惊恐之色,其他人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管家擦汗,惊恐回应道:“是。”
待要离去,老太太又叫住他:“回来。”
管家又返回。
老太太道:“东西好好的如何不见了?”
管家回道:“如今二太太正在审,昨夜临时换了个丫头顶夜,就给出事儿了。”
听毕,老太太扬手让管家出去。
管家出去。
余下,秦氏担忧之色尽在脸上,不好进言说什么。郡主更不用说,她清楚皇家礼物,关系到忠君层面,此事非同小可。
庄玳道:“若真不见,老太太给宫里皇太后言语请求,也不打紧的。”
老太太叹息道:“儿啊,那是欺君。如何求得?你这些叔伯婶子,个个都是中看不中用,外头精明,里头糊涂。”
秦氏和郡主怕老太太急出病来,再三宽慰。姑娘丫头们也好言劝解。
末了,老太太道:“大太太、三太太,我看你们过去瞧瞧,这二太太脾气不把人给折磨半死,也是不罢休。人死了,东西还能找回?”
如此说,秦氏跟郡主过去,姑娘更想瞧新奇,拉拉扯扯跟了去。庒琂不想参与其中,没动静,庄玳过来拉她,磨磨蹭蹭好一会子,也跟出了门。
到了北府,众人尚在外头,便听到曹氏打骂人的声音。
再进去看,见到庄禄坐在堂上,曹氏拿鞭子抽打趴在地上的彩琴。
彩琴一声不吭。
曹氏怒不可遏道:“说!是不是你偷拿了。”
彩琴依旧不吭。
曹氏使劲儿踹了一脚,把鞭子甩给贵圆,道:“你个贱蹄子,不招,给我狠狠打。”
完毕,几个婆子拿着针,胡乱在彩琴身上扎,彩琴痛得满地打滚。
庄琻和庄瑛姐妹两立在一旁,半捂住眼睛不敢瞧。
猛地——
秦氏的声音道:“住手。”
几个动手的婆子方住手,歇一边。
秦氏进来,道:“这么用刑也能问出话来?”
曹氏脸上没半分光彩,因是她事务不周,现不得不矮下身。便命丫头端凳子,看茶。庄禄眯着眼,手里把玩那串翡翠手串,没个言语。
曹氏对秦氏道:“太太。”
秦氏晃一眼堂里,道:“老太太让过来瞧瞧。”
庄禄起身,要说话,不料曹氏抢先道:“在我这儿出的事儿,我料理就行。”
庄瑚道:“二太太再料理下去,我们府上都赔上脑袋了。”
曹氏恨恨道:“姑娘这话怎么说的?敢情是打了贱蹄子,让府上人都脑袋搬家不成。”
说着特地看了庄禄一眼,庄禄再坐不住,甩袖出去。
庄瑚道:“这些礼上贡前拟了单子进宫了,这会子东西不齐全恐人家不收,岂不是欺君大罪。”
曹氏听了傻眼了,吞吞吐吐道:“这……这……你们是骗我的吧?”
郡主道:“老太太说的。”
曹氏听完,一屁股坐下。也没心思拷问彩琴了。眼泪竟死死朝外流。
秦氏见曹氏不中用,就对地上的彩琴道:“丫头,你老实说,东西可是你藏起来的?”
彩琴趴在地上,咬牙道:“我没拿!”
曹氏从椅子上起来,一脚踹在彩琴腰杆上,道:“贱人贱蹄子,你是恨毒了我才这样对我。不是你拿,是谁拿!你以为我不知道,长这副模样进来,不是敛财招惹二老爷,你干嘛来的。”
彩琴倒吸鼻子,眼泪是冒出来了。
这是比死都难受的侮辱。
跟彩琴一同守夜的婆子,上前,跪下道:“太太,昨夜我跟她一同守夜,我后半夜睡着了,我……”
秦氏冷冷道:“待会我再亲侯你。”
婆子磕头如捣葱。
郡主道:“早上到现在,人离开过这里不曾?”
管家道:“一直都在这儿,没离开半步。”
郡主道:“那在屋里仔细搜过没?”
管家道:“搜过了,地缝儿都扣了几道,确实不见呀!”
曹氏恨道:“就是这个贱人拿的!往死里打她才知道厉害。”又从贵圆手中扯下鞭子,也不管旁人阻拦,狠狠地朝彩琴身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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