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难有,坏事成双,随后几家主流媒体开始发声,纷纷谴责无良公司为了捞钱,将无辜散户推上家破人亡的境地。甚至有人直呼那个持刀凶手是“义士”,不该被判刑。
事情发展到第三天,孟氏的股票全线暴跌,眼看就要停板。
气氛越炒越热,带节奏的媒体几乎一天一骂,只恨不得指名道姓地将孟若棠口诛笔伐一顿。
在这个关头,孟氏传出消息,召开见面会。
时隔月余,我终于又在电视屏幕上见到了孟若棠。
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依旧梳着大背头,整个人的黑眼圈深深地嵌在眼下,但不改神色铮铮,泰然自若。
站在发言席钱,面前是一排长枪短炮,面对接连不断的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只用一双冷眼看着他们,眼底全是深邃的幽寒。
等到会场渐渐安静下来,他走出了发言席,朝镜头前鞠了一躬。
直起身,男人声如沉钟,跨越过电视屏幕回荡在房间里。
他说得简短有力,一共只说了两句话。
一,代表孟氏,向受伤的员工,受损的客户股东表示歉意,以及补偿。
二,追究所有诋毁孟氏声誉的媒体,一视同仁地送上律师函。
最后,他扔下了一句掷地有声的宣告,“孟氏不愿意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看着他在镜头里阔步离开的背影,我关掉电视,视线回到在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上。
打,还是不打……
最终,我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是的,”抬起头,我没有犹豫,“孟董事长,我考虑清楚了。”
没几天之后,持刀凶手扣押满48小时,没有被保释,而是直接被看守所收押。而媒体那边,罕见地风平浪静。
这是一个信号,背后已经出现了转机。
果然,随后半个月里,接连几家报纸在首页刊登了致歉公告,向孟氏以及孟若棠道歉。
而小邵的电话里,语气也一次比一次轻松,我这才松了口气,知道孟若棠已经控制住了事态。
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小邵突然喊了我一声,“苏小姐,你稍等,孟总内线。”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就传来了孟若棠的声音。
他喊了我一声,“苏扇。”
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我紧绷得条件反射一句,“在!”
那边呼吸了好几个循环,才说了一句,“我晚上回家。”
心底某根弦被波动,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回家。”
傍晚时分,玄关处传来了动静,一阵窸窣脚步声后,阔别已久的男人走了进来。
相对而坐,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找不到开口的契机。
双手撑在身侧,我的手指不自觉扣着板凳,“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吧?”
他点点头,“本家那边帮了点忙,基本上控制住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彼此捧着碗安静吃着,我却食不知味,不住偷偷看他。只觉得瘦了,也憔悴了。
见他抬头,我连忙做贼心虚般低下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吃完饭,我起身想收拾,却被他喊住,让我坐下。
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只见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放到桌上。
待他掀开手掌,那只破碎的茶花发卡完整地躺在那里,花瓣上闪烁着幽微的碧光。
“这……”我呆呆看他。
“之前想拿给你的,最近忙得忘了,现在物归原主。”
拿起发卡,我看着盛放的花瓣,上面依稀还能看到一道裂痕——还是原来的那一只。
心中翻涌,如浪拍礁石,起又退,竟然留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慌张感。
孟若棠继续说,“还有,我爷爷是不是联系你了。”
“……嗯。”
其实刚刚出事的时候,孟老爷子就找过我,说能帮孟若棠一把,但是也有条件。他已经安排宋佳雅来F市,打定主意,要让她做自己的孙媳妇。
轻轻呵了一声,他淡然说,“猜也猜得到,他一贯是无利不起早。”
“我本来想告诉你,但是——”后面的我只能悄悄腹诽:但是你都不愿意搭理我啊。
对面沉默了良久,冷不防问了一句,“你愿意宋佳雅过来吗。”
‘“啊?”我想在他脸上搜寻着,想看出点端倪,却不得结果,只得老实说,“其实我没意见的……你高兴就好。”
他情绪不高,“你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抿了抿嘴唇,我当然知道,意味着孟若棠或许会有一个妻子,而我即将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尴尬存在。
“你是不是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嗯?”男人直勾勾地望着我,仿佛非要刨根问底,找出个究竟来,“巴不得我娶别人,然后让你全身而退?”
我没有回答,任由他诘问。
不明意味的一声低笑,孟若棠接着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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