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什么辽国皇子?而且,听他和魏侍说话的意思,仿佛这个身份,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那,他,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毓秀紧紧的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响,脑中却是一片混乱,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一时之间,几乎不能思考了。
魏渊会离开她吗?他会回辽国去做皇子吗?毓秀心头忍不住浮上这样的念头,重生这么长时间了,或者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有觉得,甚至是连想都没想过,魏渊会离开她!!事实上,魏渊就仿佛是她的半身,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她遭遇了怎样的处境,她都有潜意识的相信,魏渊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就算如今,魏渊封了锦衣卫,离开了钟府,可是毓秀依然觉得,魏渊还是陪在她身边的,不管她有什么困难,只要她求助,魏渊还是会出现,用他高超的武艺,帮她排除万难。
当然,她心知肚明,这样的行为并不好,可是,她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如此行事。
魏渊不会离开,这是毓秀心中坚定的信念。但,现在……魏渊是辽国皇子了,只要回辽国,他就会有更加广阔的未来,完全没有必要留在楚国,受人白眼。
辽楚混血的魏渊,留在楚国为官……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前程,所以,为了魏渊的未来,她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自私,应该劝他随魏侍回辽呢?毓秀紧紧的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里,脑中无数念头,纷纷嚷嚷。
而屋内,魏渊也问到了毓秀。
“那个叫杨槐的,怎么还没有消息?”他低声寻问着,眉宇间有些焦急,“名单可是送给毓秀了,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打小儿陪伴在毓秀身边,除了那名单之外,魏渊很少见她为哪一件事焦急成这般模样,而楚昭也确实是钟家无法可解的敌人,所以,那名单能否顺利交到毓秀手中,对魏渊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伤势确实已经严重到了,根本无法下地行动的地步的话,魏渊根本不会托人传递,而是亲自将名单送到毓秀手上了。
“殿下就这般关心钟姑娘吗?为她舍生忘生盗取名单,得罪楚昭这且不说,如今伤势这般严重,却还记挂着名单送没送到她手里?”魏侍紧紧皱着眉,说实话,他是知道自家殿下爱慕钟家姑娘的,甚至,他还用钟家姑娘刺激过殿下回辽,但是……
爱慕能爱慕到舍弃性命,还丝毫不悔……看来,殿下对钟家姑娘的喜爱,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心中不满,又颇为忌惮,魏侍心中暗自警惕着,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开始转换了角度,用令一种更加隐晦的方式来劝魏渊,“殿下不必担心,杨槐是可信之人,定然能把名单安安全全送到钟姑娘手中,必然不会出错的。”
“只是,唉……”他说着,语气突然顿了顿,佯做感慨的道:“昭王为人阴狠,又善隐忍,属下瞧着,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楚国的太子殿下,那日国宴时,属下也接触过,说实话,以属下浅见,并不是那昭王的对手。”
“属下听闻,钟家姑娘是太子的表妹,钟府是太子的外家……那到怪不得钟姑娘这般针对昭王了,是想要找压昭王,为太子谋事吧!只不过,依微臣瞧着,太子的禀性,哪怕有钟家和钟姑娘相助,亦不会是昭王的对手。”魏侍叹着,小心偷瞧向魏渊的脸色。
“太子确实太过性软!”魏渊紧紧蹙起眉,对太子,魏渊本就无甚好感,更别说太子确实性格绵软,又身体不好,本身并不称得起局面。魏侍言他不是楚昭的对象,简直理所当然,根本引不起魏渊的反驳之意。
因为,那根本就是事实。
“可惜啊,钟姑娘一番苦心,到底还是付之东流,钟家做为太子党,太子本身支撑不起来的话,钟姑娘便在是努力,亦不过做无用之功!”魏侍佯做可惜状,摇头叹息。
“怎会做无用之功,有我相助,太子便是阿斗,毓秀也能将他扶起来。”魏渊冷笑。
“殿下您若于等闲旁人相比,自然不同,旁的不说,只言从昭王府中盗出名单,这就是一般武人能做到的,只不过……”魏侍笑着捧了魏渊一把,可随后却又马上转了脸色,摇头道:“太子和昭王之间,乃是国储夺嫡之争,就算殿下您武力在是超凡,在此次事情上,能相助的终归还是有限。”
“哪怕,您如今已经贵为指挥锦,可您辽楚的身份,注定不会被楚人所接受,就算坐得高官位,但压嫡争位的斗争,无论哪方,都不会真心真意的信任您。”
“就算您爱慕钟家姑娘到天下皆知,愿意为她付出性命,也不会有所改变。”魏侍的语气极为淡然,可他的话却如刀锋般,直刺魏渊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不错,辽楚混血,这是魏渊永远都抹不去的身份,亦是他挥不去的魔咒。
就算他在楚国长大,在钟府为仆,为毓秀忠力……也无法改变他的身份。就算钟家人信任他,可是几乎下意识的,除了毓秀之外,他们亦不会真正的将能影响楚国命运的要事交付给他。
就算他曾经救过太子的性命,亦是如此。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之所为所做,不过就是毓秀罢了!”魏渊叹息着,如同梦呓般的道,“大楚命运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太子是否继位,我也并不关心。”
“若太子能胜,自然一切安好,若太子败了……”他目光闪烁一下,竟似露出了喜悦的情绪,“我自陪着毓秀,护她一世安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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