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伦听他话说得有些重,先是愣了一下,觉得此人太过狂傲,心里不由觉得或许范责己说的有些道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沉吟了一下,说道:“本朝虽以文为重,礼字诗词更是科举之重,施行这么多年,到如今也算得上是人才辈出,寒门士子能以科考作为上升渠道,入朝堂,辅明君,如此公平之法,有何荒唐?”
宁泽听他反驳,不由说道:“此法看似公平,然而并不公平,小生斗胆问大人一句,本朝开科举以来,有多少真正的寒门贵子?”
“呃,这个......”欧阳伦作为一方太守,自然没有去认证核算过这些问题,此时听宁泽我问起,不由有些词穷。但他是何等人物,稍微一想,立马回道:“像本朝中和大人,安仁大人,都可算是寒门出生。”
面对宁泽此问的反驳,欧阳伦直接说出了如今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的几个人物。身居高位多年,他自然不会被宁泽三言两语就难住。
“大人说列举的自然是寒门走出的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大人可曾想过,仪朝多少人口,农户工匠商户所占比例多少?据我了解,怕是占了整整九成有鱼。”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欧阳伦,见他一脸沉思,不由继续道:“大人再想想,本朝多少士子官员,出自名门望族之中?”
他这一问,欧阳伦抬起头来,眼中一抹亮光,看向他,问道:”既然你说本朝科举制度有些荒唐,那在你看来,有何解决之道?“
宁泽可没想到堂堂一代文坛领袖,丹阳太守会向自己询问解决之法,他想了想,说道:“世言‘寒门难出贵子',其根源所在,无非三点。一为官员徇私舞弊,吏治不清;二为农户商户工匠之家本身念书之人太少;其三则是太重科举,只以考试取士。若一有才之人,偏偏诗词做得不好,字又写得不好,试问科举考场之上,能有好成绩?“
他越说越起劲,竟是滔滔不绝,不过都是说的其中弊端,对于解决之道,并未提及。
欧阳伦听他说完,也未生气,笑了笑,说道:“看来学政大人这次可真是错过了一个好门生。”
“大人见笑了,小生不过是一时意气,胡言乱语而已。“
“哪里哪里,老夫说的可是实话,听你今日所言,对本朝以科举取士,有如此大的成见,也难怪你不愿意参加科举了。”欧阳伦直言说道。
“只是......你这说了半天,可差点把老夫给绕进去了,先前老夫问你,可有解决之法,你可是半个字都未吐露出来。“
“大人,非小生不说,实是小生所想,若是说出来,怕是大人会怪罪。”宁泽眼睛看着他,郑重的道。
“都说了但说无妨,你且说来听听。”欧阳伦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小生所想之法,唯有一条而已。”
“一条?”欧阳伦睁大了眼睛,充满了疑问。
宁泽看了看外面,午间原本日头正烈,炙热阳光透过树叶,零星点点,遍洒地上。此时一股强风从远处山间吹来,树叶飞起,尘沙满天。
欧阳伦此时哪里顾得注意这些,听到宁泽说只有一个办法,心里着急,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哪一条?”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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