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翰林院自然是最正常不过,不过这个内阁行走到是很出乎意料。”
方台再见柳醒,只觉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同。若说这年轻人以前还是一把尚在剑鞘中的上古名剑,如今却带着一股隐隐的杀意。
这感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那人如今端坐在内阁的首座之上,看似终日昏昏无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夺人性命。
“这职位,的确是让我有些尴尬了。”
柳醒好不容易“病愈”,今天特意专门收拾了一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袍,头戴儒生巾。身上只配一块勾云纹玉佩,愈发显得整个人清俊无双。
“听说你在白鹿你业师公开与你划清关系?说平生最大的耻辱就是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卑鄙龌龊的学生。还公然指责你是首鼠两端的小人?”
方台只淡淡开口,却道出了柳醒如今的窘境。
柳醒只漠然不语。
曾经他也想做一个那样的人,手握正义,只要指责别人的不义就好。
可是这些,于现实毫无意义。
正义是永远需要存在的。
可是要真正的践行正义的时刻,却不得不做一些艰难的选择。
书生意气,却于现实没有任何裨益。
自从他的那篇文章一出,便是公开站在了业师的对立面。
这在士林,便被视为最大的背叛。
业师公开发表绝交书,与他断绝关系。
那些平日里交好的朋友,也换了一张面孔。
仿佛不指责他柳醒就体现不出他们的文人风骨一般。
可是那又这样?
站在这里的是他。
只有真正的进入这帝国的权力中心,才能真正的有所作为。
只有掌握权力,才能真正地去践行心中的理想。
而不是看着世间的种种不平事,无能为力。
“我有一位朋友,想与你引荐。不知道适之你有没有时间?”
方台白须飘然,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极其俊秀的美男子。
“但凭老师吩咐。”
柳醒心里却在揣摩,到底要他去见谁?
见面的地方是个极其隐秘的茶馆。
虽然是一路坐车而来,柳醒自幼方向感极佳。已经感觉到马车绕了几个圈子,几番周折才出了京城。
远山青碧,白云悠悠。
一座竹屋,近在眼前。
貌美的女老板一身纱裙笑颜嫣然:“客人,请进。”
内里却是别有乾坤。
前朝的古画只随意挂在墙上,画轴还有些歪斜。
一张红木桌案上放着的香山子正静静地燃烧。
竹帘之后,一人静静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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