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不怒反笑:“尿……尿你也喝了不少,要不怎么吐的东西又骚又臭?”
我刚要欲予回击,咣当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换做是老孙头儿拍起了桌子:“都他娘的给老子静一静,让你们吵的我脸都热了!”
我和麻子吵的正酣,被老孙头儿这样一惊,都如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动静,再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俩一个头转向左边,一个头转向右边,四只眼睛一齐盯住了他那张大红脸,一齐哈哈大笑,异口同声道:“你这脸本来也不是白的!”
老孙头儿被我们俩这般一说,竟如女人一般,兜里还揣着个小镜子,拿出来照了一照,脑袋如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摆几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麻子,也开始呵呵傻笑:“感情我这脸一直都红啊?”
我和麻子笑而不语,便由得老孙头儿继续说道:“红就红吧,反正老子今天高兴!走,跟我回家去,咱们接着喝!”
外面的夜风已经不止一次顺着门缝儿吹了进来,很凉很冷,却吹不醒我们混沌的脑子。老是再这店里吹牛逼也始终不是办法,老孙头儿也都说了几遍去往他家,我和麻子也不想再多耽搁,怕酒醉的冯萍萍自己一个人在店里出了事情,商量来商量去,我们还是把门反锁上了,毕竟安全才是第一。
麻子人高马大,可能对酒精的抵抗力也更强一些,我们吹吹牛逼的工夫,他却已清醒了不少,倒是我和老孙头儿,脚下都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只得左一个右一个的扶在麻子两端,算是勉强能走上路了。
麻子左右各一个负担,倒也还走得轻快,迎着夜风,连连打了四五个酒嗝儿,性质正浓,咿咿呀呀唱到:“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示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他这酒劲儿上来,嗓子虽然已拔不上高音,不过调却没跑,字字句句也是字正腔圆,却也有着另一番风味儿!
“唱的好啊!”老孙头儿听他这一首“苏三起解”唱罢,晃晃悠悠的鼓起了掌,手也脱离了麻子,腿脚一软,便朝一侧倾倒,幸得麻子眼疾手快,伸手又把老孙头儿拽了回来,道:“没想到我张建国的歌声,倒是还有了令人迷醉的功力!”
老孙头儿道:“这句话倒是不假,小张兄弟这唱腔,可真是不得了啊!这若是再早个二三十年,那天安门都得请你去唱戏了!”
麻子一听老孙头儿如此高的评价,自是乐开了花,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倒是来了个“买一送一”:“站立店中用目洒,不由得叔宝怒气发。明明认得他是响马,江湖路上我也曾会过他。骂一声贼子真胆大,杀人放火海走天涯。今日相逢在潞洲天堂下,无有批票怎敢拿?眼前若在历城县,定要将他锁拿到公衙。板子打夹棍夹,看他犯法不犯法。减头去尾耍一耍,倒叫二公耻笑咱……”
一段“秦琼卖马”唱罢,我们也眼见到了老孙头儿家楼下,麻子唱的很是尽兴,再加上刚刚被老孙头儿夸赞几句,上着楼,便继续吹起了牛逼:“不是我和你们俩吹牛逼,如果我再早生二十年,那毛主席他老人家说不准都要请我去京城唱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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