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不觉已是深夜,几个人的嘴也开始不那么利索,说起话来更是磕磕巴巴,眼前本来的三个人,现在不仔细看,还当是五六个,麻子打了个酒嗝儿,眯着眼睛嘟哝道:“老孙头儿,你怎么又多了个脑袋?”
冯萍萍算是几个人中酒量最差的了,我们稀里糊涂谈天论地之际,她竟已面朝桌子,起了鼾声。
没有谁喝的很少,地上的瓶瓶罐罐也滚了个七零八落,随意下脚,都能触及到它们,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麻子酒量较大,虽说也是晕晕乎乎,走起路来倒还正常,我让他给冯萍萍抱回床上,如人家小姑娘先睡上,然后再考虑我们几个该怎么办。
“能……能怎么办!”老孙头儿的脸如深秋的红叶,更如寒冬腊月炉灶下的碳火,红的吓人。嘴里倒是还能说得出话,磕磕巴巴道:“都去……去我家,我……家……家地方大!”
我的头脑已经被酒精麻痹得不行,但还能依稀比较出来,我们几个人的家倒是要数老孙头儿那里离古玩店最近了,去他家也是最好的打算了。
“那……那就麻……麻烦你了!孙……孙大爷!”我眼前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勉强看见一个麻子脸和一个大红脸如两只风中晃动的气球,混乱的晃着、摇着,看着让我更加晕眩。
突然咣当一声,麻子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面,把着实的盘子碟子都震得叮咣作响,仅剩下半瓶多的啤酒瓶子,也没受得了这样的震动,落到了脚下的水泥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被这突然的巨响吓得不轻,倒是也清醒了不少,不过脑子里还是浆糊一般,瞪着眼睛盯着麻子发呆,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上下动了动,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麻子见我盯着他看,嘿嘿一阵傻笑:“老许!叫什么孙大爷!他……他是孙猴儿,你看他的脸,多……多红啊!哈哈……”
我扭头看了一眼右边的老孙头儿,脸也还如刚刚那般红润,再一联想到刚刚麻子的比喻,倒也呵呵的跟着麻子一起傻笑起来,可这不笑不打紧,一笑出来,身体一抖,肚子里突然如孙猴儿大闹天空一般,翻江倒海,没等我反应过来,地上的呕吐物就已经堆积一片,屋里的气味儿也霎时间变得难闻起来。
麻子用手扇了扇风,皱着眉头道:“老许,你他娘的是吃了屎吗?这吐出来的东西砸他娘的比厕所的味儿还难闻?”
我低头闻了闻,确实刺鼻难忍,看着麻子一脸嘲笑的样子,我却也耐不住火气,骂起娘道:“滚你妈的,我要是吃的是屎,你他娘的喝的也是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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