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白告诉你,那山庄炸开了,马可将军那一干人等都活不了,而且龙族的军队很快就会上来,单凭你们三个人肯定抵挡不了,你和我一起坐村口那车走吧,我跟龙族人有暗号接应,你跟着我,一定会没事的。”罗林劝道。
季安明白罗林的提议对他而言,的确比起呆等亚朗和口水兵回来更有利,就如她所说,那山上怕是没有生还者了,即使等到了那两人,单凭三人之力也不可能杀出重围。
然而,亚述即使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却依然不会做出对自己更有利的取舍。
“不,我不能丢下亚朗和口水兵,自己跑掉。”亚述断言拒绝。
这就是好人难为的地方,他既不能让罗林死在自己朋友的手上,但是也不能索性倒戈投敌。
罗林知道一时三刻无法劝服这个榆木脑袋,便叹了口气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勉强你。那.....你可以先转过身去吗?我想要换上自己的衣服。”
罗林刚解了绑,身上只是披上了亚述的外套,里面全是直空状态,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出去的话实在不太妥当。
亚述便绅士地转过了身。
季安自然猜到了罗林的技俩,但是他也看出了这技俩的背后倒是出自好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罗林发挥。
果不其然,罗林才刚套上自己的衣服,便提起手刃击往亚述脖子上的穴位,一招击晕了对方后,她才懊恼起来——她的一边胳膊几乎被亚朗废了,现在还是流血不止的状态,她得多费劲才能单手把亚述移到村口的车子上?
但是她也不敢枯坐原处呆等龙族援兵,万一亚朗比他们先回来,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罗林想了想,把桌子反过来放置,四根支柱朝天,桌面朝地,然后用绳子绑着两根支柱,再放亚述放上去,自己单手拉着绳子把桌子连同亚述拖行。
虽然表面上用力的只是完好无缺的那边胳膊,而事实上人的身体往往是牵一发动全身,每当她发力时,都能感到被剥皮去肉的那边胳膊在不断抽搐,像被人从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巴似的横加痛楚。
不消一会儿,那从伤口中源源不绝地流淌着的血液已浸透了衣衫,像在墨绿色的军服上淋上了鲜红色的颜色一样,呈着不协调的残酷感。
罗林看了看不远处的车子,坚定地迈着步子走过去,一手把亚述抬起,他无知觉的手无意识地划过了她的伤口,把她疼得直咬牙。
罗林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执着地带走亚述,只因为她从他身上找到了遍觅天涯也找不到的同情。
她想:无论如何,总该让这个不像狼族养出来的狼族人活着,虽然他的善良有时也会使人恼火,但世上这样的人到底是稀有动物了,能让一个活着便是一个吧,谁知道这种人什么时候就会在战乱中死绝?
她好不容易总算把亚述放到后座,自己忍着痛开车往山下的龙族阵营奔去。
亚述说得对,对于这长达十年的执念﹑这让她死去活来的感情,她需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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