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你要想清楚啊,这坐船乃是逆流而上,花费时日少说也要长一倍。若是陛下被汉人……”家奴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阮道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李日尊坚持不住的话,他带的国书就等于是一张废纸,他也根本没有资格见到大顺皇帝了。就算不争分夺秒,你也得赶在亡国灭朝之前和谈,那才有效不是?就算想耍点什么小心思,也得李朝还在啊!不然的话,人家都当他说的话是放屁,糟老头一个,在大顺又没权,谁肯听他讲?哪怕是用钱砸,也不见得有人敢收!
到底是一衣带水的国家,李朝对大顺其实还是挺了解的。或许李日尊被胜利冲昏了头,但狡诈如阮道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顺的消息。大顺下大力度整治官场的事,他早有耳闻,甚至连监察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他哪来底气出使大顺?
“那你说怎么办?!”
阮道成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有暴跳起来骂人了。
“太师若是觉得辛苦,不如骑马……到了沅州境内,再换乘马车便是……一日骑马,一日坐车,紧赶慢赶,半月内到长安,还是可以的……”
阮道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宜早不宜迟。争取得一丝时间,那他所谋的利益就越大。
“罢了,就依你所说罢。到了前面市集,先买匹马,再不济,也得买头驴……”
阮道成妥协后,这一行人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起来。
十五日后,阮道成如愿以偿地出现在崇政殿内,第一次见到了大顺权力最高的年轻人。
陆承启翻阅完这篇国书,没觉得有什么,丢在一旁,让高镐捧着,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缓缓地问道:“阮太师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代表安南,想与大顺重修于好?”
阮道成躬身答道:“我国陛下,确实是这个意思……”
“那朕理解为,你是来投降的,行么?”
论起耍嘴皮子的功力,陆承启自信并不在任何人之下。前世他就是做销售的,讲究的就是脸皮厚,嘴皮子耍得溜,把人哄得一愣一愣,你才有所收入。不然的话,这个月你就得去喝西北风。
阮道成听了这话,苦笑道:“陛下,我国皇帝不曾这样说过吧?”
“说是没这么说,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你那所谓大越,现在已经剩下光秃秃一个升龙城,只消朕一声令下,将升龙城夷为平地,不过须臾之事。朕就不明白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安南为何还想着与大顺重修于好?要朕看啊,就算是投降,也略显晚了点吧?”
阮道成听得冷汗浃背,却又不敢伸手去抹:“陛下,下国妄自尊大,试图挑衅天国神威,今日有此下场,皆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下国使臣曾听闻,上国以仁义治国。大越不过一时糊涂,还望天国大人有大量,饶恕了下国这一回……”
陆承启不置可否,缓缓地品了一口香茗,并没有答话。
阮道成也不敢催促,只能任凭大汗浸透了衣裳,也不敢动上一动。由此可知,陆承启的威严到了何等地步!
“做错事是要接受惩罚的……”
阮道成听了这句话,大喜过望:“下国已经备好镇国之宝,只要天国饶恕了下国这一回,下国必定将镇国之宝奉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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