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读书的地方设在冯府东边二门后边的一个卷棚内,这里原来是冯府?34??给小孩启蒙的地方,后来他们都上学去了,就连素锦都上了女学。但是原身宝珠是娇贵惯了的人,起不得早儿这是一件,另外因为她性格张扬跋扈唯我独尊,所以在女学中跟同窗打架,哭着闹着不愿意再去了。老太太二太太怜惜心切,没有不答应的。
大乾朝以前根本没有女学,女学不过是本朝刚刚兴起,能上学的都是官宦贵胄家的女孩子,即使如此,前世建立女学,她身为大长公主时还遭受了许多非议。说什么女学若是兴起,女人们都不守妇道了,该当如何?
不仅男人们这么说,连女人们自己也这么说。说什么身为女子就是要贞静守德,以女红针黹为要,又不需要考科举博功名,学那东西只会坏了心性不安于室。
后来若不是她一力主张坚持,女学恐怕早就胎死腹中。可即使女学保了下来,她的名声却倍受指摘,之后种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许多时候感觉自己是走在一个深深的泥潭中,前方没有光亮,身后没有支撑,如果最初靠的是信仰,之后依靠的却不过是倔强罢了。因为不服气不甘心,所以一定要坚持到底。
她这个人平生有一个毛病,不轻易决定一件事情,但只要她决定了,便会坚持到底,哪怕是头破血流,撞倒南墙。这股子执拗曾经成就了她,最后却也断送了她。福祸之间,原就没有定论。
小学堂在东边,君拂又住在西院,距离虽然没有多远,但也不算多近了。一路行来,小丫头们见了她,都放下活计安静地退到旁边站立。这是府里自来的规矩,人人都要遵守的,何况原身宝珠的性格霸道,在她面前犯错,同找死无异。谁又敢触她的眉头。
君拂一言不发,玉簪旁边跟着便也不敢多说话。
身后的小丫头们在君拂走后,都背过脸去道:“哎!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把小学堂设在这边,每次小祖宗从这里走过,我们都要胆战心惊的。”
又有别的小丫头跟着道:“谁说不是呢?要说冯府的各位主子们也都算贤明愿意体贴下人的,可偏偏却出了这么一个祸胎,若是没有了她,府里得少多少祸事呢?”
又有另一个小丫头一旁打趣:“你这话就说岔了。冯府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他,你怎么就给忘记了?”
先那丫头便拍了脑袋道:“是啊,怎么就把那一位给忘记了?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了这姐弟俩,便明白这些俗语都是至理名言。”
小丫头们一边说一边嘻嘻地笑。别看她们平日在宝珠景渊二人面前唯唯诺诺,背过脸去,打趣这二人却是习惯了的,什么难听的话不敢说?那些管事的人也不忿这姐弟的为人,因此即便听到了小丫头们的这些闲话,也都不理论。却也纵得小丫头们愈发说得狠了。
玉簪同着君拂来到小学堂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丫头正弯着腰在擦门。君拂皱着眉头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玉簪察言观色,正愁不能在君拂跟前卖乖以抵消昨日的失言之罪,因此便提了那小丫头的领子道:“你没看到姑娘来吗?还只顾着擦门?”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