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你怎么不说话了?想到什么了?”龚贞轻轻拽了拽思晨的衣角。
思晨从回忆中惊醒,瞅了龚贞一阵,“哦”了声,微微松了口气,“想到了一些事。”
“快说啊,不是说胆战心惊么?”龚贞好奇的紧紧盯住思晨。
思晨想了想,笑着道:“都过去了,如今想来也是好事。偿”
“陈姑姑……”
“当时大人在江南清剿黄天教余孽,那些邪教的人是非常歹毒的,竟然在夫人身上下了邪术,夫人当时可还怀着你们姐弟呢。当时真是惊险万分啊!不过幸好都过去了。”思晨拍了拍龚贞的手背,笑着起身,“我去给姑娘再端一杯奶茶来。”
“不好了,娘说喝多了对牙齿不好。”龚贞也跟着起身,拽住思晨的袖子,不甘心道:“陈姑姑,你再多说一点,那我娘是怎么脱险的呢?”
这个思晨知道,道:“当时夫人有位师傅,是位厉害的人物,给夫人一件法器,那法器断掉便能救回夫人了,只大人与夫人都不清楚用法,却是最后关头才明白。”
“法器?”龚贞慢慢松开思晨,小脑袋瓜子开始无尽的琢磨开了,这么听有些像神话传说里的事呢,不怪外头人说娘是神女,果然与众不同。
思晨以为龚贞问她是什么样的法器,随口道:“是一根簪子,看着寻常,却是空心的,里头放了一根儿钉子,如今不知夫人收到哪里去了。”又笑了笑,“姑娘不要想这些了,还有,别与那什么邪教接触,都是害人的,你若出事,大人、夫人要伤心,奴婢也受不住。”
思晨一直没有儿女,吃了许多贵重的方子也没求来,春晓的两个孩子,男孩长到五岁的时候入宫了,不常回来,女孩陪伴在她眼前的时间最长,甚至比春晓还要把龚贞当眼珠疼。
龚贞从母亲的院子出来,转悠了一圈也没敢去向母亲求证,在她眼里,爹爹比娘亲要好哄许多,甚至不用哄,只要自己开怀,爹爹就会排除万难的满足自己,当然她也不会让爹爹这样辛苦,却免不了与爹爹更亲近。
她扒脖等了一下晌,晚上饭都吃的不踏实,却等来小陆子叔叔回禀爹爹公务繁忙,暂且回不了府,要在宫里呆上几日。
原是皇太后病重,怕也就这两天,重臣要随时准备进宫议事,龚炎则与庞白都住在沥镇,快马也要几个时辰,是以两人都没回来。
春晓得了信儿,马上把管事的婆子都叫来,白绸白绫子孝带都准备好,自己的二品命妇的衣裳也取出来熨烫好了挂起来,时刻准备进宫。
转天三更天传来皇太后薨逝的消息,府里都准备的差不多,立时布置起来,灯笼都换成白的,白绫子也都挂起来,家里丫环婆子管事的都穿了白衣,举国服丧,相关大臣家里服重孝百日,一年内不允许婚嫁娱乐。
龚贞起床后洗漱收拾,书院里来人通知,举国哀恸,歇课三日。
“好无趣啊……”龚贞与她弟弟伯永不同,是个好奇心重又好动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扮作男孩去私塾,如今不能娱乐还放假,真是无聊透顶。
她在屋子里转圈,转了几圈后,丫头再看,条案上摆的花儿全都被揪落了花瓣,零碎的散落在地毯上,花瓶里只剩下‘光杆司令’楚楚可怜。
“姑娘……”丫头阿萝头疼的唤了声快把人转晕的姑娘,建议道:“姑娘不若去厨房做汤,等夫人回来正好尝尝您的手艺,夫人不是最爱喝姑娘做的汤吗?”
春晓已经带着登云几个去了京城。
龚贞对于女孩子做的事都不感兴趣,只有一样,便是厨房里鼓弄吃的,那也是因着好奇为啥思瑶姑姑做出来的比旁人好吃,这才被思瑶诱惑着学了下去。
大概等到龚贞嫁人,除了唯一能炫耀的家世意外,就只剩下素手做羹汤了。
龚贞嘟着嘴道:“太皇太后还活的好好的,听说一天能喝一金樽的酒,怎么皇太后年轻那么许多就没了?”
“小祖宗,出门可别胡说,让人听见要给大人惹麻烦的。”阿绮忙上前叮嘱龚贞。
龚贞拍掉她的手,哼道:“我有不傻,不是只与你两个说嘛。”
“听说太后是病来如山倒,急病,不过熬了半个月就撒手了。”阿萝却不太忌惮,想说就说。
阿绮想拦两个,见拦不住,只得跺脚朝外头去,巡了一圈见没人,才回屋瞪了两人一眼作罢。
龚贞就喜欢看阿绮娇嗔的样子,觉得眼睛瞪的那么大却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十分有趣,嘻嘻玩闹着就把阿绮抱住,嗅着她的发髻,道:“你用的什么香,真好闻,虽然没有娘亲的好闻。”
“夫人月前赏了我与阿萝一人一罐子雪融生肌膏,奴婢擦了脸就往头发上摸一摸,每几日竟都是这种药香味儿了,姑娘若是喜欢,明儿梳头也漫一些试试。”
“可别,我如今可是男……”龚贞还没说完,就听院中跑来脚步声,夹着一嗓子:“龚贞,出来,带你去见一个人!快点!”
龚贞顾不上说这些女人的东西,兴致勃勃的就往外去,到了门口回头道:“把汤先煨上,等娘亲回来吃。”
“夫人要在宫中哭灵,回不来吧?”两个比龚贞大不了两岁,倒是比她懂的多
也不知龚贞到底听见了多少,总归是一眨眼就没了。
院子里站着萧瑢,一见他出来,二话不说拉着急走,龚贞被迫跟着,叫道:“你要带我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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