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一大早就收到慕容子琼让人送来的书信,原来她们马上要起程回北疆了,她还以为她们会在京城多呆些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瑾瑜吩咐蝶衣准备了些路上需要到的东西,刚准备去送行,抬起的脚步落下却变了个方向。她想了想,还是向濮阳傲的院子走去。
她刚走进他的院子就看到杨光坐靠在门板上,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瑾瑜诧异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推了推他。杨光揉着迷蒙的眼睛,看清是她之后,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
“你为什么在这里睡着了?”
杨广闻言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公子从昨天早上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打开过门,我担心他会出事,所以一直守着。”
瑾瑜闻言,不由怒火四起,“你是猪啊,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去通知我。”她急忙推开房门,迈出的脚还没落下,就见正站在屋门口的濮阳傲。瑾瑜看去只见他面色如常,神色平静地望着她,一袭翠色的长衫衬得他身材修长。
“你……”瑾瑜本想说“你还好吧”,却在出口之时改成了,“你准备出门?”
“恩,我想去将军府,你能陪我去吗?”濮阳傲望着她,虽然神色如常,她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慕容将军和子琼她们要返回边疆了,我本就打算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送行。”
“那我们走吧。”濮阳傲踏出房门。
官道上,随风合合起舞的旗帜上,“慕容军”三个字格外醒目。精神抖擞的军队前,带头的慕容渊和慕容子琼一身铠甲,看起来威风凛凛。她们身侧的马上坐着一位白色长袍面上覆纱的人,军中众人都知这是她们的军师,具体却不知她长得什么模样。
慕容子琼望着身侧虽然装着不经意,却不时飘向东方的慕容子钰,压低了声音说:“你确定要跟我和母亲回北疆?”
慕容子钰点点头,“这不是母亲和姐姐希望的吗?”
待慕容子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有神彩起来,她扭过头一看,果然远处一辆马车飞快地驶来,驾车的蝶衣她认识,马车里的肯定是她了。
王副将见状,忙带着人去前面等,将这片空间留给他们。
很快,马车就在他们面前停下,就见轩辕瑾瑜掀开帘子,利落地跳下车。慕容子琼刚想上去打招呼,却见她又伸手进去,扶着濮阳傲下了车,望着少年熟悉的容颜,她讪讪地住了口。
瑾瑜刚下车就觉得有两道视线极为灼人,她凭直觉寻去,却看到慕容子钰撇开地头。
慕容渊望着自己的一对儿女也极为头疼,望着瑾瑜道:“三公主,我们此时离开,却不知归期何日,将军府就烦公主多照看了。”虽然她常年身居边疆,但是京城中也是有自己人的,而且职位不低,托她多方打听,确认了军饷事件的确是三公主帮忙解决的。北疆之事自然也弄清楚了,虽然知道她们是被轩辕瑾瑜利用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三公主也没有人知道,也算是解决了因为大公主和二公主人驻守北疆自己束手束脚的困境,因此倒也没有埋怨,只是以后再想明哲保身恐怕就难了,而且她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底叹了一口气。
瑾瑜闻言,随即会意,“将军放心,只要有我轩辕瑾瑜在,就不会让浴血奋战的姐妹们少吃一口饭。”
“有公主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你们长话短说,我先带人上路了,你们随后跟上。”慕容渊对瑾瑜点点头,策马而去。
“表姐,我们去林子里走走吧,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濮阳傲微笑着望着慕容子琼道。
那个微笑,她从小看到大,依稀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倔强的少年孤单的身影,一时心软不已,点点头,“好。”
又少了两个人,气氛蓦然变得尴尬。瑾瑜对于突然只剩她和慕容子钰两个人,觉着有些匪夷所思,她清清嗓子,打破沉默的气氛,笑着打招呼:“子钰,好久不见。”
“嗯。”慕容子钰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跟着慕容将军一起离开没有关系吗?”
“府里的人习以为常了,他们会以为我去游历求学去了,我有一个远方的姨妈家是开学堂的。”
“那就好。”
瑾瑜点点头,慕容子钰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一方静谧的池塘。瑾瑜陡然觉得刚才沉默的尬尴气氛又回来了。但她跟他又不熟,委实不知该聊些什么话题,心里祈祷着子琼和濮阳傲赶紧回来。瑾瑜并不知眼前这个自认为没有多少交集的少年,曾经多少次冒充姐姐的身份跟她畅谈聊天、并肩作战。
“你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慕容子钰静静地开口。
“啊?”瑾瑜一愣,摇摇头。
慕容子钰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平远空寂:“那公主可以回去了。”
瑾瑜望着眼前修长的背影,莫名觉得他的周身透着一股悲凉,随即摇摇头,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望了一眼不远处走过来的子琼和濮阳傲,瑾瑜说:“长途跋涉,你又是男子,照顾好自己。”
她看到背对自己的身影似乎动了动,点了点头,却不知慕容子钰板了许久的脸慢慢缓和了下来。慕容子钰咬咬唇,那句:“你为何要拒绝皇上的赐婚?”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瑾瑜时不时地查看濮阳傲的神色,虽然看起来情绪很低落,到底没像上次那种几近崩溃到昏迷不醒的状态,应该跟他和子琼聊过有关,她稍稍放心了一点点。这时濮阳傲却突然喊了声:“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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