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看了看路灯,“没想好,先欠着吧。”
程诚就连走路的背影都很令人着迷,挺直,消瘦,但每一步看上去又很沉。落夕看了好久他的背影才上了楼,爸爸和继母去省外的远房亲戚家了,姐姐估计要在姐夫家留宿,看来今晚只有她一个人。
四五十坪的房间里,以前就连转个身都嫌挤,现在却空荡荡。她想要睡觉,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几次朦胧快要进入梦乡,脑海中却又闪过下午令她余悸的场面,如同做了噩梦一般,三番五次被这样惊醒,最后只能靠着床头坐起。睡裙被汗水阴湿了大片,额前的发也湿潮难耐。
她开了灯,面前还总是晃过楚骄阳的脸。如果……如果今天自己没有反抗,再或者自己的力气小些,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落夕不敢再想,明天,明天该怎么办?只一个瞬间,好像就改变了什么。她不敢面对,不敢想象。
落夕最后还是睡着了,早上也不知道几点,隐约能听到开门的声音,听动静应该是樊舒。落夕转了个身继续睡,樊舒进了屋,也不管落夕是否醒着,便连珠炮似的开火了,“你就不能打扫一下卫生吗?昨天我走时候什么样,你今天还是什么样。妈那屋的窗户为什么不关,窗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喂,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樊舒拉开窗帘,明亮的光透射进来,落夕皱皱眉用手捂住了眼睛。
“你偷吃我婚宴上买的糖了?早跟你说了,那糖是进口的,婚宴的时候要用,你这一天两三颗的吃,到时候没有了怎么办。”
樊舒还在数落,落夕索性把头钻进了被子里。
哗的一下被子被掀开,落夕没了躲藏的地方,她揉着杂乱的长发,有些不耐烦,“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都快七点了,你还不上学去?"
落夕像条鲶鱼又躺平,“不去了。”
她有时候耍起赖来,论谁都没办法。她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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