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紧了紧袍子,将之前因为魔理沙的拉扯而露出来的扇子,千千心结和护身符重新塞回去,就摇摇晃晃的在人里的街上向着村外走去。
路边的小店熙熙攘攘,身边也不时有人经过,小心的看着他,就全都的避开了。
陈安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低着头踉踉跄跄的走着,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头有点昏,四周的声音也因此变得虚幻,遥远,就好像跳着频率的广播,就在耳边,却怎么也听不清。
“他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喝醉了吧。”
“好像不是呢,我看还是先去找妹红大人,让她来解决吧。”
路过的居民,看着陈安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都悄悄的议论起来。
有好心的居民更是离开去找人了。
恍恍惚惚的走着,在依稀间似乎听到了小声的议论,还有熟悉的声音,是错觉吗?迷惑之时,陈安向着人里之外走去。
“喂,你好像生病了,我这里有药,你要买吗?”
正在街上卖药的铃仙,看着从她面前摇摇晃晃过来的男人好心的招呼了一句,那人却好像没有听到,只是低着头一句话没回就过去了。
“哼,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以后要是来买药,价钱给他翻一倍好了。”
好心却被无视,铃仙有些不满,扶了扶眼镜,就愤愤的嘀咕了起来。
什么人嘛,难得的好心,得到的居然会是这样的态度,真是太气人了!
迷迷糊糊的走着,陈安撞到了什么,就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而这一摔,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嘿,这点小打击都受不了,真是越来越脆弱了啊。看来活了这么久,也真是白活了。”
自嘲的摇摇头,陈安就撑着地准备站起来。
却被人先一步扶了起来。
“喂,陈安。你这是怎么了?”
“赤蛮奇?”
陈安原本还有些惊讶谁好心,不过在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就知道了。
是上次带美取来人里交到的新朋友,赤蛮奇。
“是我。”
替陈安拍掉身上的灰,赤蛮奇看着陈苍白无比的脸色有些担心。
“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没有。”
陈安摆脱赤蛮奇的搀扶,站直身体,就那么笑起来。
“只是一点不碍事的小问题,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
赤蛮奇有些不放心。
这虚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点小问题。
“当然。”
陈安笑的很阳光。
“就像上次喝酒,我闭着眼都能轻松的把你摆平,这点小毛病又怎么可能打的倒我呢?”
“别自大了,你个混蛋。”
赤蛮奇的语气不善起来。
“上次会输,是因为在和你喝酒之前我已经喝了很多,所以才会输给你,
还有闭着眼,喝酒关眼睛睁不睁开什么事啊!
居然还敢这么得意,是不是欠揍啊?”
闭着眼都能赢她,这么欠揍的话,真是让人火大!
陈安挑了挑眉毛,语气有些调侃。
“真的吗?”
“当然,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赤蛮奇的本事,告诉你,和你喝酒是荣幸,输给你也只是看你看不见东西再让你,所以不要太自大!”
赤蛮奇死不认输。
以她的自尊心向别人认怂,这种事是绝不可能的。
“好啦,知道你厉害就是了。”
陈安摇摇头,也不和赤蛮奇计较,虽然和她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也知道这家伙自尊心强,也就是死要面子,什么都喜欢争,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不合群,一个晚上下来,除了开头,就没人和她说过话了。
“那是。”
一看到陈安服软,赤蛮奇立马就愉快起来。
她得意洋洋起来。
“对了,你小子究竟住哪?这几天想找你喝酒都找不到,现在遇上了,不如我们再去喝两杯好了,看我这次不把你灌趴了才怪。”
“不行。”
陈安摇摇头。
“虽然很想,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我还有事的去做。”
“切,我可是难得请人喝酒的。”
赤蛮奇有些失望。
“对不起啦,真的必须走,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算了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好了,下次,下次再碰到你可不能孬了。”
“好。”
陈安笑起来。
“下次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喝最好的酒,我们不醉不归!”
“哼哼~别自大,应该是你不醉不归才对。”
赤蛮奇高傲的抬起头。
“呵,那就一次酒场上见分章了。”
陈安笑了笑,就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不少凌乱的脚步,然后有人喊了起来。
“妹红大人,慧音大人,就是他。”
一个居民气喘吁吁的指着陈安。
“这家伙我在人里从来没见过,之前我发现他一直在人里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所以我怀疑他就是那个这段时间一直袭击村民的家伙。”
“我?”
“陈安?”
赤蛮奇和陈安同时一愣。
“是你?”
妹红看到陈安显然也有些惊讶,挠挠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就冲着身边的一人吩咐了起来。
“喂,村图,你帮我去传个消息。”
“妹红大人请讲。”
“你去街上找铃仙,她应该还在卖药,你让铃仙去永远亭把帝找来,就说上次她要看的人来了。”
上次记得帝和她说过这件事,差点就给忘了。
“是。”
恭敬的朝妹红弯了弯腰,那村民就钻出人群不见了。
然后又有一人凑了上去,就是之前看陈安身体不妥去找人的村民。
他低声道。
“妹红大人,我之前说的也是这个人。”
“哦,这可真是赶巧啊。”
妹红有些纳闷,虽然人里的人最近是有些精神过敏,但像今天这样两个人来找她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也还真是稀奇呢。
妹红嘟囔一声,就走上前,说了起来。
“喂,小子,有人说有个没见过的家伙鬼鬼祟祟的在人里转悠,他认为这个人就是那个袭击村民的人,所以我就来看看他说的到底是谁。”
虽然早就知道那家伙应该是谁,但妹红还是来了。
因为人里不大,居民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然居民没见过那人,还是个男人,那有很大的可能是外来人。
所以妹红和凑巧和她在一起的慧音都来了,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果真是外来人,那就给他讲讲幻想乡生存的事项。省的又和过去的那些外来人一样,不知死活的乱跑,去给那些妖怪、妖兽送点心。
至于再之后,是送去博丽神社让灵梦送出去,还是留在人里,好好的生存下来,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妹红的话让陈安哭笑不得,他来人里,就是想看看这件事在走前能不能解决掉,结果没想到事情没解决,他倒是无辜当了回罪魁祸首了。
“没错。”
妹红双手架在胸前。
“我本来就不怎么相信这件事,现在看到你,我就更确定了你是无辜的,只是倒霉被误会了。”
“妹红大人。”
那领人的村民有些急了。
这件事可是首领大人交代的,看到这和白头发,瞎眼睛的男人就去告诉他。
因为他怀疑这人就是人里最近那些问题的罪魁祸首,首领向来说话都很正确,想来这件事也不会乱开玩笑,所以他才这么上心。
之前他看到陈安的样子就已经留了心眼,后来看他一直在人里转悠,似乎在找些什么,这就更确定了。
所以才着急的跑去找人了,可是首领不知道去了哪,只好去找和他们有些不对头的妹红了。
没想到妹红一来,就完全否认了他的指认,这怎么行。
要是让这人跑了,以后人里不还是得出乱子吗?
一想到这里,他更急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实话。
“妹红大人,这人一定有问题的,这是首领和我说的,他不会骗人的,所以……”
“首领?你说佰古次郎那个家伙?”
妹红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那村民的话,语气很是厌恶。
“井启小鬼头,如果你不说你那个虚伪的首领也就算了,一说本大……我就更相信他是无辜的了。
那家伙真以为我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其实就是个小女孩吗?
嘿嘿,别开玩笑了,当初他来幻想乡的时候,可就是我救的他。
要我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他早就该死了,哪还有什么机会骗你们这群傻瓜去弄什么狗屁结社。”
“是人权组织,首领他……”
名为井启的村民不满的反驳着,却看着笑嘻嘻的妹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了。
妹红不耐的摇摇手。
“我不管是什么,但我实话告诉你,比起这个男人,你们的首领,佰古次郎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个,只不过没有证据,还有他没给我惹出什么**烦,我才没有去找他麻烦罢了。”
当然,私下的那次警告不算。
“哦,这么相信我?不怕我真的是他说的那个肇事者吗?”
陈安笑嘻嘻的,心中却有些恍然,怪不得上次听到那人的声音觉得耳熟,原来是那个虚伪的家伙啊。
虽然成天脸上挂着的都是和善的笑,但其实就是个虚伪,野心勃勃的家伙。
除了那些单纯的村民和一些出生不久没什么阅历的妖怪,是个明眼人都不喜欢他。
记得他好像还讨好过芙兰她们,不过小家伙们虽然单纯,但直觉却很敏锐,所以都不怎么喜欢他。
后来自己也和她们说了离他远点,所以她们也很听话,倒是佰古次郎不死心,不过后来被露米娅和露娜她们联手起来狠狠的教训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去惹她们了。
他似乎还是文文报纸上那秘密结社的首领,而这件事一曝光,那些单纯的小妖怪们也全都不待见他了。
后来那家伙也因此变得深居简出,很少出现了,没想到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神器,还打起了成妖的主意。
果然,是个恶心的家伙。
“哼,别自找麻烦,我对我的感觉还是十分自信的,”
妹红哼了一声,看着旁边一看到陈安就皱眉不止的慧音有些奇怪。
“喂,慧音。你在看什么?”
“有些奇怪。”
慧音眉头紧锁。
“在这人身上我看不到历史,一点都看不到。”
“什么?”
妹红一呆。
听到慧音的话,井启原本因为妹红的话还有些迟疑,但这下就确定了。首领说的是对的。
他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笑眯眯的陈安。
“妹红大人,慧音大人也说了是他,快点把他抓起来吧。”
赤蛮奇毫不犹豫的拦在了陈安的面前,看着那村民满脸不屑。
“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可是我的朋友,他上次来人里时,甚至连这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你说的凶手!”
“赤蛮奇,这不关你的事,快点让开,要是他跑了怎么办!”
井启见赤蛮奇出来替陈安说话,顿时有些生气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孤僻的妖怪不可信!现在露出尾巴了吧?妹红大人,快点把她也一起抓起来,带回去一起审问一下。”
“给我闭嘴!”
妹红不满的打断了井启的话。
“记得,我说了他不是凶手,他就不是凶手,还有赤蛮奇,她在人里住了不知道多久了,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不用你啰嗦。”
妹红毫不客气的语气让井启脸色一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畏畏缩缩的闭上了嘴。
这是慧音也是从沉思中清醒,看了看井启,表情有些不喜。
“井启,妹红说的没错,现在可不是过去,不要再用这种偏见看人,赤蛮奇虽然孤僻,但也不是个坏人,要不然你以为她能在人里住的这么久?”
井启原本对于妹红的粗暴还有些不满,但是慧音开口了,他的不满也就消了,他唯唯诺诺的道。
“可,可是慧音大人,您不是也说看不到他吗,那个凶手不也是这样?赤蛮奇又护着他,所以我才说她是帮凶的。”
井启虽然加入了那个人类组织,但其实那组织的大部分人都不坏,只是有些不喜欢妖怪,又被佰古次郎巧舌如簧的话给骗了罢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都受过慧音的教导,所以都对她很尊敬。
慧音叹了口气,用手里的课本敲了敲井启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小鬼,我不是教过你,听话不要听半截吗?这男人我是看不到,可是我看不到的也不仅仅只有他啊,所以不要只因为这点就武断的乱下决定。”
“是,是的。”
井启老老实实的被慧音教训,被一句小鬼燥的满脸通红,却也不敢反驳。
因为在慧音眼里,人里的居民全部都是小鬼。
慧音见他这么老实也就不再继续教训了,只是语重心长的道。
“好了,这件事以后记得就行,还有,这也算我对学生的劝告,记得离你们那所谓的首领佰古次郎远点,他可不是好人。”
慧音说完,也不再理会因为她的话而陷入思考的井启,而是抱着课本走到妹红的身边,她看着陈安问道。
“妹红,你认识他?”
“嗯,见过一次,怎么,你也怀疑是他干的?”
慧音摇摇头。
“没有,他和那些被遮盖的历史不一样,是完全看不到,就好像没有一样。而且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怀疑他,因为那人是谁我也心里有数。”
“哼,那个杂碎。”
妹红不满的啐了一口。
要不是慧音和阿求不让,她早就动手了。
赤蛮奇也听到了慧音的话,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不会后悔,但要是陈安真的是那个人,那可就囧了。
陈安也从思考中回神,轻轻咳嗽了两声,问道。
“喂,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没事了,没事了。”
妹红摆摆手,又把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赶走,这才好心的道。
“喂,我看你的身体好像有问题,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这下不用人说,她都看出来了陈安身体有问题了。
“十分感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会有问题的,还有赤蛮奇,也十分感谢。”
陈安是真心的感谢,尤其是赤蛮奇,只是喝过一次酒就能出来为他出头,这让他十分的意外。
“哼,别乱想,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残废被人欺负罢了,既然现在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赤蛮奇听到陈安的感谢,脸红了一下,就傲气的留下这句话自顾自离去了。
“真是个嘴硬的家伙。”
陈安笑着摇摇头,不动声色的将手里淡淡的血丝抹在身后的衣服,这才向妹红和慧音两人告辞。
“好了,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陈安转身欲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最后说一句,虽然那家伙对你没什么威胁,但他曾经袭击过我,所以我知道他身上有八咫镜和天丛云剑,因此如果真要动手,妹红你还得小心才是。”
说罢,也不理会妹红惊愕他对她的称呼,走掉了。
“你真的只见过他一次。”
慧音一脸的古怪。
“听他的称呼不像啊。”
“我怎么知道。”
妹红也是纳闷,虽然亲切,但的确只见过一次。
就在妹红在那里摸着精巧的下巴陷入沉思时,人间之里的另一头和迷途竹林,魔理沙和正帝不约而同的向这里赶了过来。
……
“我的孩子……”
黑暗潮湿的屋子,一个满头大汗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面露慈祥的微笑。
……
“该死的怪物,去死,去死!”
村民们恶意的诅咒。
……
“杀了她,把这个不该存在,给我们带来灾厄的女孩杀了,祭祀神明!”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村民们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
“快跑,霖子你快跑,带着这个,这是那家伙唯一留下的,它一定能保护你的,快跑!记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母亲的那份一起活下去,拜托了,请无论如何也不要死啊!”
“母亲!”
逃离死亡的少女回头,那是被熊熊烈焰染红的黑夜。
……
“嘿嘿,真是稀奇。居然是个半妖啊,还是个女的,长的蛮漂亮的嘛,不如给我当小妾好了。”
狰狞恐怖的妖怪淫笑着,让少女陷入了真正的绝望。
少女紧紧的篡着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就连那蓝色的勾玉尖锐的一头刺破了手心也没注意,只是打算拼死反抗。
然而鲜血透出,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少女消失了,而那妖怪也好像看到了什么,活活的吓死了。
……
“从今以后,我不是霖子,而是霖之助。”
少女……不,少年看着水中的倒影如此道。
……
“妖怪?走开,我这里不需要妖怪工作。”
“不好意思,我这不缺人。”
陷入困境的男子最终昏倒在了一家店的门口。
“母亲,母亲,我在门口捡到一个人哎。”
被一个小小的女孩发现,拖回了自家。
“是这个妖怪啊……算了,既然是魔理沙带回来的,就让他留下当个打杂的好了。”
……
“哈哈,原来最后一件神器在你身上啊,这可真是令人意外呢。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死好了……天丛云剑!”
暴走的风暴席卷了世界。
……
快逃!快逃!快逃!
无数的回忆在脑中回现,霖子嘴唇咬出血,剧痛让她从昏昏欲睡的欲望中不断清醒。
不能死,不能死,我答应了母亲,所以我一定不能死!
狠狠的又在手上捏了一下,剧痛让霖子闷哼一声,那些讨厌的记忆就再次退了下去。
此时她正狼狈的逃在香霖堂前往博丽神社的路上。
香霖堂已经毁了,之前佰古次郎那个家伙找上了门,似乎是为了她身上的八咫琼勾玉,二话不说的就对她动起了手,要不是她见势不妙干脆的用八咫琼勾玉的能力逃跑,可能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了。
可绕是如此,她还是中招了,被八咫镜的能力给影响了,还有天丛云剑,那把被鲜血杀戮污秽的罪恶神器,幸好今天朱鹭子不在,要不然她或许会和香霖堂在暴风中一起消失的。
想到这里,霖子跑的更加卖命了,她知道,神器之间是有感应的,而那把天丛云剑其实过去是在她的手里,不过由于那把剑会影响主人的神智,所以霖子最后又把它给扔了,在魔法森林找了个地方给埋了起来,现在不知道怎么会到佰古次郎的手里。
她清楚那个家伙,看起来和善,一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样,其实就是个心思恶毒,野心勃勃的混蛋!
为了拉拢人心获得权利,在人里创立了反对妖怪,要和妖怪抗争的结社,经常煽动那些热血的年轻居民,要不是上面有慧音和阿求,中间还有雾雨老爹压着,村里也有妹红盯着,鬼知道他们会惹出什么麻烦。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霖子的脑还已经开始被绝望的过去掩埋,神智有些不清醒了,然而博丽神社却还是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
八咫琼勾玉的魔力,已经无法支撑它的能力再次发动了。
终于,霖子有些绝望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吗?
如果她昏倒,虽然八咫琼勾玉由于融入了她的身体导致神器之间的联系变得微弱,但她还没跑多远,佰古次郎只要不放弃,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的。
就在她绝望时,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也不管是谁,霖子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奋尽最后的力量跑到了那人的身前。
“救,救我。”
这是她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听到话感觉不对的陈安,急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即将软倒在地的霖子。
手里奇怪的触感,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陈安愣了一下。
女的?
他果断的确定了怀里人的性别,虽然胸部很平,但他知道那绝对是用了裹胸布。
不动声色的将手从怀中少女的胸口拿开,陈安表情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笑了起来。
这种恶意可真是熟悉啊。
原本还以为碰不上,结果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只是打算去博丽神社看看居然撞上了。
还有怀里的女孩,向他求救也是因为那个家伙吧。
身上的波动也是,是最后一件神器,因为这样才被那家伙追杀吗?
单手搂着少女,陈安伸手抓出一把太刀,回头自言自语起来。
“送你一张地狱单程票,一路走好,记得不用感谢我。”
接着太刀一挥,便什么也没做了。
从一边的树林钻出来,佰古次郎看到陈安怀里昏倒的霖之助还来不及惊喜,就感觉世界忽然一亮,接着浑身一凉,愕然抬头,只迷糊看到陈安的微笑和蠕动的嘴唇,然后身体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扔掉手里的太刀,陈安剧烈的咳嗽起来,等到吐出了两口血,这才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娘的,看来身体真的要废了。
陈安摇摇头,抱着少女就走到死不瞑目的佰古次郎的尸体前,弯腰伸手在地上摸索起来。
也不介意满手湿漉漉的鲜血,摸了好一会,他才从血泊之中摸到天丛云剑,接着又从佰古次郎的尸体上摸到一面镜子,这才把手在他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感觉干净了,才满意的带着两件神器抱着少女走到了一边。
“被杀戮迷失了本性吗?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抓着天丛云剑的剑柄,陈安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本是想把它毁了的,不过他改主意了。只是随手把它插到了地上就坐了下来。
呵,既然已经有了意识,那就饶她一条小命好了。
又摸了摸怀里少女的脸,陈安微微一笑。
“还有你,小,妞。今天遇到我算你幸运,既然如此,那就再帮你一把好了。”
……
在简陋却温馨的屋子,陈安望着床上酣睡的婴孩默然不语。
这是他来幻想乡见过的第三人的内心。
不同于妖梦训练时构造的伪内心,和美取那绝望深沉的看不到一点光亮的心,这少女的心才是正常。
人的内心埋藏了所有记忆,但珍藏的却永远是她曾经最珍贵的美好记忆。
而由于八咫镜,珍贵的美好不是唯一,悲哀的痛苦从沉眠从醒来,漫长的一生无数次的轮回。
无论是痛苦的,还是绝望的,他们才是此时此刻的主旋律,那美好,那幸福都被深深的掩埋起来,而如果无法战胜绝望,那么她就完了。
“嘻嘻,嘻嘻。”
床上的婴孩醒了,似乎看到了陈安,她挥着瘦瘦的小手,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安也冲她一笑。
“呵,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他走出屋子,出现在眼前的是在凶狠的村民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和躲在她身后的银发小女孩。
再次踏步,场景就好像滚滚的江水流动,幸福,悲哀,绝望,坚持,挣扎,平静,少女的一生完完全全的呈现在陈安的面前。
他看见了,少女与母亲卑微却又幸福的生活。
他看见了,少女在嫌弃与冷眼中坚韧的长大。
他看见了,少女于绝望的烈焰中回望的记忆。
他看见了,少女在黑色悲哀奋力挣扎的场景。
他看见了,少女在沉重的痛苦中平静的面容。
最后,他又看见了,在魔法森林那名为香霖堂的店中孤寂的身影。
穿过所有的回忆,陈安最终来到了少女心灵的中心,曾经最美好的回忆,此时却是一片炙热的火海。
黑色的夜空背景之下,村子弥漫的却是无情的烈火。
汹涌而绝望,炙热而毁灭。
“母亲死去的那晚,这就是你心中最为绝望的一幕吗?”
自言自语,陈安却走进了火焰。
绝望的烈火沾染上他的衣角,霎时就遍布了他的全身,对于身上传来的灼热痛苦陈安无动于衷,只是漫步在烈火之中,向着火焰中心的少女走去。
伫立于烈焰之中,他抬头望着面前被牢牢捆在十字架之上的少女,贪婪的烈火烧不尽梦境中的一切,只是一点又一点的带给少女痛苦。
少女低着头,痛苦的**着,炽红的烈火无情的在她身上肆虐,染红了她的面颊,染红了她的银发,染红了她的一切。
刺骨的灼热让陈安眉头皱了皱,然后就平复了下来。
他望着少女,轻声道。
“哟,霖子,听到你的求救,我来救你了。”
烈火之中的十字架上,痛苦的少女艰难的抬起头,她看着那在炙热的烈火中平静的陌生男人,痛苦的**着,问道。
“你,你是谁?”
“我是谁?真是个傻瓜。”
炫红之中,陈安微笑起来。
“之前不就是你向我求救的吗?而我向来喜欢多管闲事,所以我来了。”
他笑着伸出手。
“来,和我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吧。”
“好痛,这火好热,这绳子也绑的我好紧。
我,我动不了。求,求求你,救我……”
少女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求求你,救我!”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陈安耸耸肩,就走上去将少女从十字架上解下,少女无力的软到在他的身上。
“谢谢。”
“呵,那就走了哦,霖子。”
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背,陈安就将她背在了背上。
“好痛……”
无法抗拒的痛楚,令少女死死的搂着陈安的脖子,似乎这样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般。
“不疼,不疼。”
就好像哄着孩子,陈安声音轻轻的。
“我陪着你呢,你要相信,这火其实一点也不烫,不信,你看看我。”
陈安回头,对少女笑了起来。
“看,是不是?”
“骗人。”
少女如此反驳着,紧绷的双臂却松了下来。
她的语气有些像露米娅撒娇的样子。
“真的好烫,烫的我都不敢动了。”
“没事啊,因为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带你出去的。”
“不许骗人。”
“当然。”
陈安笑着,一边安慰着少女,一边用缓慢坚定的步伐向烈焰之外走去。
火焰仿佛无边无际,不知走了多久,火焰终于开始消退,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小小的村落中,一群凶神恶煞的村民不知从哪里出来,拦在他们面前,他们用尖锐的石头和棍子用力的砸在陈安和少女的身上。
他们尖叫着,怒骂着,诅咒着,将两人打的头破血流。
“死,去死,和这个该死的杂种一起去死!”
不绝于耳的恶毒诅咒和身上的痛楚让少女的脸露出恐惧,将脸埋在陈安脖子,她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答应过母亲了,我不要死,绝对不要!”
她哽咽起来,泪水让陈安的脖子有些冰凉。
“当然不会死,放心好了,我说了,会救你的。”
陈安的安慰让少女安静下来,不在哭泣,偷偷抬起头,朦胧的视线中,是和她一起被村民砸的头破血流的陈安的侧脸。
嘴角勾着,似乎是在笑,是不想让她担心吗?
少女如此想着,心忽然就温暖起来。
因为,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可真好啊。
不知不觉,少女的眼神迷离起来。就连身上的痛苦也似乎感觉不到了。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陈安停下了脚步,他眯着眼望着四周还不停在诅咒不停在攻击的村民,忽然笑出了声。
“呐,霖子,现在不怕了吗?”
“嗯,反正以前也习惯了,现在又有你陪我,不怕了。”
少女轻声应着,便将脸埋在陈安的脖子,染着鲜红的银色长发和染着鲜红的白色长发混搭在一起,显的异样的美感。
“这样啊,那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也算是给霖子你报仇了。”
一脚踹开身边的村民,陈安顺手就从他手里夺过木棍。
陈安抿嘴一笑。
“哟,你们打够了吗?现在轮到我了啊,”
他笑的很开心,然而鲜血从额头留下,却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狰狞。
“嘿,杂碎们,该上路咯。”
吹了声口哨,陈安一棍抽在了一名面目狰狞,举着棍子用力砸下来的村民身上。顿时就让他变成了灰尘消失不见了。
“哼哼,记得就是你欺负霖子最狠的吧?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陈安又是一脚,便将空中飞过来的无数石头踢飞,又让一片的村民变成了灰烬。
“不够啊,不够啊,当年你们怎么欺负霖子母女的,这次就一次性还回来吧。”
陈安大笑着,随手扔开棍子,便用力的一脚踏在地面,气浪翻滚,接着大地颤抖起来,随着建筑的破碎,又是无数村民变成了灰尘。
哎呀呀,虽然不好敢全力,但这种没有限制的感觉可真好啊。
他看着面前那些疯狂的村民,轻笑出声。
“霖子,好好看着,这群垃圾根本就没什么,让他们全都滚进垃圾堆去吧,哈哈!”
“不看,他们讨厌死了。”
少女才不抬头,只是嘟囔着就把头埋的更死了。
“哎呀呀,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早点结束好了。”
陈安耸耸肩,接着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时间好像暂停了。
空气沾染上了鲜血变得鲜红粘稠,死亡的气息也汹涌的覆盖了这片世界。
建筑和村民无声无息的化作碾粉,最后,世界归于平静。
“搞定收工。”
陈安再次上路了,背着少女,在漆黑的小道上轻松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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