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三姐,或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平心静气地跟姐夫沟通沟通,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欣然劝慰道。
“能有什么转机?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要娶那狐狸精进门,为阻止这事,我豁出脸面,跟他好说歹说,哭叫吵闹,就差没有投缳(háun)饮鸩了!”怡然抑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道,“还有,那浑人不明事理,连他长辈也一个腔调,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说是为了子嗣昌盛。什么子嗣昌盛?我呸,那种地方的女人还能生崽吗?与其这样,他倒是娶几头母猪算了,一次十几个崽。明明是贪恋美色,还总是有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怡然说道激动处,完全口不遮拦。
“作死呀,怎么这么说话!”白夫人忍不住叱责道。
“娘,你还好意思说我,就是你帮我挑的这门亲事,说什么门当户对,一表人才。你看他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性。什么一表人才,纯粹是金玉其表,败絮其内。你说,我这一辈子,就栽在这样的人手里,我还怎么活呀?”怡然越说越生气,直接就责怪其白夫人了。
“三姐,你先别这样,要不我找姊夫谈谈,你看怎样?”欣然被怡然的一顿痛诉,直接弄得头皮发麻,看她情绪如此亢奋,劝她,估计只会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怡然的贴身侍女青禾进来,冲大家一躬身,瞥眼愁着怡然,谨小慎微地说道:“夫人,小姐,姑爷来了!说要接三小姐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这才是我的家。你去告诉他,干脆给我一纸休书,我各走各路,各过各的,两不相干。省得一天吵得鸡飞狗跳,谁也过得不安生。”怡然跳起来,挥舞着广袖,唾沫横飞道。
“这······”青禾噎住,看着白夫人和欣然,不知道是不是该照做。
“愣着干嘛,耳聋昏聩了!”怡然冲着青禾呵斥道。
“怡然,你冷静点,在下人面前,好歹有点教养。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一只刺猬,见谁就竖起钢针,扎人。你是置气,还是要解决问题。”白夫人生气地怒斥道。
“好,那你们帮我解决,不然我就不回赵家了!”怡然气哼哼地,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猛灌,喝完水,耷拉着脑袋,坐着。
欣然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姐,我去会会姊夫!”欣然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正要掀起珠帘,脚步突然顿住,又返身回来,冲芸香吩咐道:“芸香,给我换身行头!”
欣然回内堂换上一套青色的曲裾蝉衣2,乌发着缁布冠3,拔脚要往前堂去。
“等会儿,我也去!”怡然犹豫一下,站了起来,要跟去。
“你去干什么?你这副火急火燎的性子,去了不是搅局吗?”白夫人不客气地阻止道。
“我不能让他觉得,我躲着是怕他!我看这个浑人,这会子有什么新鲜的说法。”怡然不屑地啐道,颠颠地蹭到欣然后面。
怡然这副心态,欣然也不愿意让她跟着,可是这是她切身的事,她没有理由不让他参与,就说:
“也好,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开,兴许事情好解决。”
“那成,我也去!”白夫人说道。
“娘,你还是先别出面了,你是长辈,万一我们谈僵了,你还可以出来打打圆场。再说,您在场,姊夫说话有所顾忌,难免不遮遮掩掩,反倒听不到他的真实想法。我和三姐先去大家坐下来说叨说叨,实在不行,你在出面不迟。”欣然怕白夫人护短,怡然已经在气头上,白夫人再拱火,纵容她,保不定几句话就把场面搞僵了,到时大家不好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翻荷髻:古代的一种卷曲的发髻,形如翻开的两瓣荷叶。
蝉衣:为仕宦平日燕居之服,上下连属。
缁布冠:也称缁撮,以黑布将头发束于顶打成撮,其余的布垂下来盖住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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