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金花搀扶着廖水粉的手,细腻光滑微凉,让她有种明显的被毒蛇缠着的错觉,迈步走上一个台阶时,终于发出了颤抖的声音:“你、你要杀我?”
“其实,早在十七年前,秀城看你眼神中全是狂热的爱意时,你就该死了。你现在已经多活了那么多年,已经赚了。更何况,我觉得你现在就已经心如死灰了,如果不是为了你兄弟,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阴金花搀扶着廖水粉,走进了客厅内:“唉,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你呢?说起来,你该谢谢我才对,因为一个想死的人,对自己总是不好下手。”
“谢谢。”
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的廖水粉,对阴金花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阴金花笑着摇头的样子,很优雅,尤其是在看到门口贴着的那个大红喜字时,眼神更是亮的吓人。
廖水粉也下意识的看了眼那个大红喜字,猛地明白阴金花为什么会有这眼神了:她把鲁秀城迎娶廖水粉的婚礼,当成了她自己的婚礼。
这一刻,她应该盼望很多年了吧?
阴金花今天是新娘伴娘的身份,可在她心里,等会儿跟鲁秀城拜堂的人,是她,不是廖水粉。
别墅客厅的空间不是太大,也就是两百多平米,沙发啥的家具对都已经被搬走了,摆了四桌酒宴,左右各两桌,看来今天的客人不是太多。
客厅正冲着房门的后墙下,放着一张样式古朴的太师椅,上面铺着大红的垫子,这应该是鲁秀城亲生父亲黑袍所坐在的位置。
太师椅的东边侧面,还放着两张椅子。
上方悬挂着很多彩旗,却没有华夏传统婚礼中最常见的红灯笼,倒是一个身穿黑色袍服的外国神父站在太师椅旁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圣经》。
非东菲西,不伦不类,气氛诡异,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色调。
随着廖水粉的进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马褂,面容清秀的中老年男人,从二楼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两个身穿白色礼服,相貌明媚的女孩子跟在他后面,各自手里捧着一个银盘。
左边那个女人,白发白眉,给这场婚礼增添了更多的诡异色彩。
看到这个女人后,廖水粉很快就猜出了她是谁:来自宝岛的红尘。
另外那个女孩子,不是燕家的邢雅思么?
原来,我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邢雅思果然是出自邪教。
不过,她今天既然敢露面,这就说明那些人开始使用阳谋了——廖水粉心里这样想着,扫了红尘、邢雅思俩人一眼后,目光重新放在了黑袍身上。
不得不说,黑袍绝对是个美男子,比鲁秀城更加的让女人欣赏,尤其是给人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气质,竟然让廖水粉情不自禁的垂下了眼帘。
黑袍如果换上一身西装,出现在那种高层交际酒会上,绝对会吸引若干贵妇、少女对他频频暗送秋波的。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男人拥有让人嫉妒的气质风度,不但不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失去什么,反而就像沉淀数十年的美酒那样,让人只需轻嗅一下,就会陶醉。
鲁秀城这时候已经快步迎了上去,微微弯腰躬身,喊了一声父亲。
黑袍清秀的脸上,浮上一抹笑容,微微点头缓步走到了太师椅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用目光请示了一下后,神父才抱着圣经转向了廖水粉。
这时候,鲁秀城已经在伴郎高雅的陪伴下,站到了廖水粉左边,很自然的牵起了她左手。
“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参加鲁秀城先生、廖水粉小姐的婚礼。”
神父不但要赐福这对新人,还承担了婚礼的司仪一角色。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神父就开始邀请廖水粉的娘家人。
鲁秀城率先看向了楼梯。
廖水粉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就看到在两个黑西装大汉的‘陪同’下,廖无肆跟贺明珠,从一个房间内走了出来。
“无肆,明珠!”
看到他们两个后,廖水粉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却被鲁秀城抬手拦住了,笑着柔声说道:“粉姐,不要担心,他们没事的。”
廖无肆的脸色苍白,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倒是很新。
一走出房间,居高临下的看到姐姐后,廖无肆脸上立即浮上明显的痛苦之色。
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子汉,平时又那样的心高气傲,本该是廖家新一代顶天立地的男人才对,可现在却要让姐姐牺牲幸福(生命)来拯救他,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贺明珠牵起他的手,轻轻攥了一下,示意他要保持冷静:她不怕死,却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担心。
实际上,要不是担心贺明珠肚子里的孩子,依着廖无肆的狂傲性格,又怎么甘心被人挟持?
宁死,他也不会连累姐姐的。
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廖无肆已经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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