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是一个永远处在变化中的动态概念,不可能是永远固定不变的。中华武术在华夏土地上延绵了数千年,历史悠久并植根于民间。它来源于人们的生产实践、军事战争和社会活动,在独特文化的长期熏陶哺育下,具有明显的民族文化特色、地方特色等,世代相传,历久而不衰,逐渐成为一国传统,随时随地在不断的发展和变化。
不管处在什么年代,武术展示给世人的并不仅仅是它本身的外部形态,还有它固有的文化内涵。武术为终身所好,它能塑造了性格,也造就人生。
此时张老汉与王路常,正蹲在一间农家的庭院中,仔细的盯着一口道釉锂红的水瓮。
张老汉附耳瓮面之上,弹指听音。
清脆磬音中夹杂不和谐的颤音,像是老人家在咳痰,令人难受。
瓮是农家之宝,可以存水、腌菜,养鱼、当澡盆、作粪坑,烧制品质从釉色分辨,黑绿黄三色中,绿色为佳。
而道釉俚红的,为最佳,不寻常。
或许是哪里大人物家里流落出来的东西。
此瓮躺在地上,落魄而保持着肥头大耳的帝皇一般,釉面上一道五寸浅痕,是崩裂初相。
开始锔瓮。
钻小孔,上铁片契合,抹腻子粉。
一举一动王路常都小心观看。
如同当初看王子昂打潮。
一个是大开大合,刚劲凶猛,一个是细致入微,听音辨物。
是不同的境界。
残留缸水倒净,用粗草绳绑住,合聚裂片。缸横地上,老人家在裂缝两侧钻眼,钻长一尺二寸,钻尖镶金刚石,钻尾圆滑,用一个铁酒盅扣住,以固定。
钻身系一张弓子,似弹棉花的绷弓也似拉二胡的琴弓。拉动弓子,钻便旋起来。老人家右手扣酒盅,左手拉弓子,犹如戏台上的琴师,举止气派,神色陶醉。
王路常一旁看着,恭敬专注。
锔子是一支两端为钉的铁片,就着钻出的眼儿钉上,鸟爪般抓紧裂缝。
裂纹隆长弯折,上几支锔子,全凭经验。
上的越少,手艺越高,能选中要害。高四尺的一口大瓮,仅用锔子三支,以腻子抹平裂痕后,两人都从紧张的境界中退出。
老人家露出欢笑:“可以了!”
有钱拿。
农人做了饭食招待,准备吃饭。
吃饱便可以全身而退了,今日财食双收,功德圆满。
“太过瘾了!”王路常猛的捶手跺脚。
土泥地面震起灰尘。
一旁尚未来得及扶起的锂红大瓮,发出一阵颤鸣。
在地上抖动了几下,然后“咔咔咔!”碎了。
“师公……它……它荣升了!”
王路常指着碎瓮,满脸尴尬!
武人打死了人就叫荣升,是狠话,对对方身份的一中抬举。
官员升迁叫荣升,死人升棺也叫荣升。
活用到手艺活中去,是对自己手艺不精的一中推脱。
这个词是张老汉在来时的路上说给王路常听的。
活学活用了。
“荣升你个大头鬼!”老爷子一脚踢将过来,王路常猴儿一般闪躲开。
两人满脸的尴尬。
幸而这家农人淳朴:“反正都是烂的的,想着能补好便再用用,赚了,不能补好,烂了就烂了,不强求!”
放走了二人。
没脸吃饭,在农人的劝吃声中赶忙逃走。
回去的路上,张老汉不说话,王路常自然不敢乱说话,并且担惊受怕,做了坏事,或许会受到惩罚。
来到一处人烟稀少之地。
张老汉突然掠出三丈,足尖点地,一鹤冲天,身子孤烟般冲天拔起。
荒野寂寂,夜色中迷漫着冷寒和萧索,就算是王路常一身轻松,也追不上张老汉,更不用说此时还担着张老汉的锔匠工具。
耳边只留下来一句话不三不四的歌谣:“哈哈爱兮恨兮爱乎恨乎,一夫爱青剑兮呜呼不孤,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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