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会儿功夫,夕阳已尽,天『色』已沉。看着空中稀松的星辰,楚慈说道:“最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因为西山之时,有人冒充山匪喊话刺激你。那时我就在想,到底什么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搞鬼?直到我们遇到了野狗群,我让你断后才能确定,有人想利用你破坏计划,或者说,想利用你引我入局。”
黎睿沉眸想了想,问道:“从何说起 ?”
楚慈将北易的发现与他说了,又说道:“野狗这种东西报复心挺强的。你放走了两条野狗,虽说是狼狈的跟来了,可那两条野狗去了何处?”
“你是说?”
“背后的人将野狗杀了,却根本不害怕我怀疑。到了山脚,我让你去弄晕村里的狗,你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办到了。”
“轻而易举?”黎睿微怒,“我都被咬伤了,还叫轻而易举?”
“你知道狗的反应有多强吗?”楚慈也不管那人恼不恼,接着说道“特别是这种曾经跟着猎户进山的狗,一有风吹草叫得特别的欢。你轻功虽是前锋中最好的,却不是全天下最好的。临近的两户人家,你只要弄晕一条狗,另一条狗就能叫得全村人都出来查看情况。可是,全村狗都晕了,我们也没听到一声狗叫。”</div>
人可以自信,但是有些事,是要用脑子去想,去推断。而不是有一点成功就得意忘形,忽略这些反常之事。
黎睿弄晕那些狗之后,陈科还私下与她说过,说黎睿这人『性』子是怪了些,办事却也是不错的。那时楚慈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此时黎睿听她分析,双眼一眯,走到她身旁问道:“村民家中的楠木家具也是背后之人算计的”
“那个不是。”楚慈说道:“我这次输就是输在楠木家具这点上。”
一想到这个,楚慈就觉得自个儿漏算这点很失败,“之前我就想不明白,背后那人到底跟谁是一伙的?如果他要杀我们,不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找到山匪的暗道。若他不杀我们,为何又有几批黑衣人来取我们『性』命。我甚至在想,这是一招请君入瓮,想把我们全部引到陷阱杀了。想来想去,觉得三种可能都有;或许是同一个人在算计,或许是另外有人参与其中,不管过程如何,最后我们反杀成功,却也让那人钻了空子,让巴青学及时出现,拿山匪家属做文章,同时派人去杀你藏到山上的人。最后这人的招数,倒是让我确定了几分。他要陷害东明修,意图很明显,可我最后又拿出证据推翻了,更是说明有册子为证,那人担心巴青学会卖他,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巴青学的册子给弄了出来,把这一切都栽到我头上,他全身而退,我们无处可查。”
楚慈之言,黎睿低头想了想,冷声问道:“查出山匪暗道,本就是你的计谋。且那『妇』人带路,如何不易?”
“所以我说他是请君入瓮。若他想这么简单的对付我们,大可派人在出口围剿。前头堵了,后头断路,我们只能死在里头。”
黎睿一想,便是一身冷汗,“你连这个都算计到了,还让兄弟们进去”
若背后的人真要在暗道杀人,前锋一个都活不了!
黎睿之问,楚慈垂眸,似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暗。她 的神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好像在痛苦着什么,又好像在难受着什么。
黎睿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之上透出的神情,心里头有些异样,哑声问道:“你知道是谁?”
知道吗?楚慈轻笑,这笑意中带着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背后的人。
二人一时沉默,就在黎睿以为楚慈不会说了之时,楚慈说道:“黎睿,你很聪明,你只是没有去想。”
黎睿眉头微裹,“如何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彤身有顽疾,受不得刺激。可是,出这么大的事,小彤居然没有发病,你就不觉得反常吗?”
这一点,是她最不愿相信的,也是最不愿去承认的。
哪怕那人没在跟前,她都觉得心里头异常的沉闷,好像千斤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喘不了气,让她满心的难受。
黎睿稍稍一想,眸光微闪,“按理说,上次薛彦彤被山匪劫走,她就应该发病。”
是啊,应该发病啊。这一病少不得卧床不起。
可是,薛彦彤却恢复得很快。
双手搭在窗台上,看着远处桥上挂着的一串串灯笼,楚慈说道:“有人算计着她出事的时间,在她出事之前就给她服了『药』,让她不至于发病坏了大事。”
黎睿眼珠转了一圈,并不接话。
楚慈又道,“他数次相救,对我有着救命之恩。予他,我是感激的。对他,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护住黎家唯一的血脉。”
那些喜欢,在她让他回去时就只剩下愧疚和感激。愧疚于给不了曾经许下的未来,感激于有他一路的相护。
可是,当她想清楚这些之时,只觉得从未看清过那个人。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那人算计了薛彦彤却是不争的事实。</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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