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算计薛彦彤,并不止这一次而已,就连那次薛彦彤被山匪劫走,他都能事先布置。
此时想想,楚慈只觉得心里头莫名的发寒。
黎睿低头想了想,绑薛彦彤的山匪与乔锦骞的人有关。难道,真是邰正源为了帮他报仇而一步步铺的路?
黎睿低头沉思,楚慈转首打量着他。想当初遇到这个少年时,他肆意张扬,虽是跋扈却也单纯。经过黎家之变,他变得阴沉易怒,心中亦被黑暗填满。
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楚慈问道:“东明修是查出与他相相关的证据了?”
黎睿抬首,冷声说道:“你还没说完。”
楚慈一笑。
说完了,也是时候让她见见邰正源了,是么?
“西山之时,有人故意激怒你,好似知道暗中保护的北易会知晓一般。北山剿匪,他一再以你为饵暗中布局。许是料定是他,我竟不怕会全军覆没,带着前锋顺利进了匪窝之时,我甚至想站在山上大声质问他一句,到底想要什么?”
“后来有人杀你我才明白,这其中不止他一人。巴青学所得那五百名少年,想来是都损在了山上。我在猜测,是不是他想让巴青学放过你,所以才给巴青学送『药』?只可惜巴青学还与薛彦东有所勾结,所以,他担心你有『性』命危险,便以你为饵,一步步助我找到线索。”
“既然如此,最后那册子又如何解释?守着山匪的两个兄弟被人下『药』又如何解释?”黎睿并不赞同。
楚慈浅浅一笑,笑得有些无奈,“他与东明修本是宿敌,有这么好的机会毁了东明修,他如何会放过?至于那册子…”
按着窗台,楚慈浅浅一个呼吸,说道:“黎睿,册子的事,我也想不太明白,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黎睿似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也好,今日才醒,你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黎睿走了,楚月泽立马冲了进来,见楚慈好好的立于窗前,这才松了口气。
“小泽,你与我说说,这四天发生了些什么事?”
眼见楚月泽又要夸大其词,楚慈目光清寒的看着他,“照实了说!”
楚月泽只得压下那些慷慨激昂的英雄论,将这几日的事给概括了一遍。
按楚月泽的了解,事情是这样的:穆诚将她带进城就遇着了白绮安,在白绮安早便订好的客栈内养伤。穆诚带她回城的委托完成之后,就跟着东明修去抄家了。
巴青学的那些东西都藏在一处别院里,旁的不说,单是那龙形玉佩就够抄家灭族的。
巴青学鱼肉百姓的胆子够肥,可一到抄家灭族的点儿上,就怂了,把事儿都交待了,更是推断那册子应该是京中的人给丢出来的。
“京中?”楚慈不解,“为何与京中的人扯上关系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楚月泽小声说道:“东明修进城之后,单在这里,就搜出了巴青学的五处宅子。里头的银钱那是不表,竟还从别院里找出了不少失踪的姑娘。”
“姑娘?”楚慈声音微扬,“当真?”
“可不是真的!”楚月泽摇头叹息,“只可惜啊,姑娘都成了『妇』人了。”
二人正说话间,陈科拍着屋门喊道,“头儿,我能进去不?”
“不能!”楚月泽直接就回道,“我姐累了,要休息了。”
说罢,也不管楚慈是什么态度,扶着她就送到床上去,“姐,陈科这人我对他没意见,真的。可是,他是东明修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东明修自己找不到证据就拿你一个姑娘来开刀,这事儿我忍不了。”
楚月泽立场很坚定,楚慈想了想,还是由着他去。
这小子正犯着拧,说的多反倒让人反感。
楚月泽出去了,问着陈科,“我姐才醒,说这么久的话也累了,你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找她?”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头儿的伤怎么样了。”
“这才几天?本来刀伤缝合了倒没这么遭罪,可那么多板子打下去,伤口都打烂了,都不能缝合,你说能怎样?”
那二人交谈着离开了,楚慈趴在床上,沉默的看着被晚风吹动的床帘。
与京中相关,五百名少年,杀黎睿,害东明修,给巴青学送『药』。
有些细节想不明白,有些事也无法去深究。楚慈就这么趴在床上似睡似醒,『迷』『迷』糊糊之间,林大娘端来了『药』。
『药』中带着淡淡的腥味儿,楚慈眯眼嗅了嗅,问道:“大娘,方子里有鱼腥草么?”
林大娘笑着回道,“我不懂这个的,这是军爷们买来的『药』,我只懂得煎『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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