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世界相互挤压,坍缩崩裂,最后,都化成了碎片。
宛如一场地质灾难,这是一场时间的灾难。
为了达到平衡,不同的时间开始相互吞吐,以达到稳定。
他和她就像其中两颗多余的沙砾,不断击破稳定的平衡,时间也被迫不停地吞吐。
江彦休向后倒去,眼睁睁看着怀中的人和自己分开,被裹挟向时间两端,越来越远,他被黑暗笼罩,彻底失去知觉。
时间仍在不停地自我修复,抛却碎裂的部分,融合新的质量。
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达到平衡状态。
周围泛起柔软宁静的水波声,水波荡了荡,忽然变成暴风雨,劈里啪啦打下来,几乎要掀翻车顶。
车顶!
江彦休睁开眼,周围有人大叫,“大公子醒了!”
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他,“大公子你总算醒了!小人差点被你吓死!”
江彦休坐起来,周围是一处宽敞明亮的车厢,有个络腮胡子大汉坐在他身前,掀开车帘,露出外头四匹拉车的雪白骏马,车边坐着半个人影。
“飞沙啊,大公子醒了,你慢些……诶!你怎么边驾车还边看剑谱!”
大汉喝了一声。
江彦休收回目光,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成色雪亮,仔细看去,上头还刻着一个字。
是一个中原古字,明。
他拿起玉佩,指尖有碎屑抖落。
似乎是陨石碎片,江彦休捻了捻那些碎屑,这才确定一切不是梦境,他记得自己从黑墟里背出了她,手中崩碎的陨石碎片便是证明。
只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彦休看着自己细长稚嫩的手指,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孩。
好在他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惊慌,甚至没有疑惑,只是擦了擦玉佩,想着如何再一次找回她。
江彦休想把陨石碎屑从玉佩上拂下来,却拂不干净,有些碎片仿佛融进了玉佩里头。
罢了。
他没有理会这些细节,将玉佩随手收在身上。
目前最主要的是弄清身边的状况。
赵飞石训完了赵飞沙,回过头,“大公子,六城一带发大水,路上难走,咱们恐怕还得缓几天到京,你克服一下。”
“嗯。”江彦休随意地靠在一旁。
他还是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赵飞石心里愧疚,二公子夭折,夫人紧跟着去了,走到半路上还发大水,不怪他这么丧气。
“大公子,那条狗……”赵飞石谨慎道:“咱们经过佛印山,那儿水实在太大,你和二公子养的那条狗……被冲走了。”
怕他发脾气不信,赵飞石还拍了一下大腿,“你要怪就怪我吧!咱实在找不到了!”
江彦休思虑了一阵他的话,依然淡淡靠着,“不怪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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