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看不懂楼兰文字,只能问他,他指着那个被划烂的一块说,“你看这里是不是原本像有字的?”我翻到羊皮卷的反面,摸了摸卷面,确实是有刻印的,但却被人故意划坏了,以至于看不出原本刻上去的文字。
“这里的名字被人划掉了,为什么?”我问到。
东弥摇头不解,他指着这后头的hasan字符说,“你看,这后面的hasan就是我王表兄的名字,但这卷新的族册就没有被划烂的名字了,直接就是hasan,它的写法毕竟和hosan这个名字就只差一个字符,难道是礼官当初写名字写错了?”
我仔细看着这块被划坏的位置,发现划口很长,不像是只写错了一个字符的样子,明显长度和这位哈桑王子的全名一样长。我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在斥候坊看到的那个楼兰族册,有两个特别相似的名字,一个用瀚字写的哈桑,一个写的是和桑。
这说明,hasan和hosan,是两个人。
那为什么新的这卷族册抹掉了hosan和桑这个名字?
“你的这个表兄有没有其他兄弟?”我问东弥,东弥思索了一下,“有啊,好几个弟弟呢,不过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哈桑表兄的母亲是从乌孙送来王宫的下女,生了他之后就死了,不可能有亲兄弟的。”
我跟他俩面面相觑,自己的事情没搞清楚,又来了个新麻烦,还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找寻无果,我们原路返回,谁知巡逻的卫兵眼尖,也不知怎么看出有生人闯入的,竟大张旗鼓的找起贼人来,东弥见不好脱身,转头对我道,“我引开侧门的卫兵,你找机会翻出来,原路返回。”
我顾不得那么多,依言和他分头行动,可是楼兰王这宫殿真的花鸟太多,来的时候没好好记路,眼下竟然走着走着迷路了。
这里和方才的戒严程度完全两个极端,就是想找一个人,都根本看不见,越往小径深处走,花香越是浓郁,待转弯的角门一过,我霎时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片触目赤红的蔷薇花海!各色的彩蝶漫天飞舞,甚至有几只就端端停在我的肩头!我愣在原地,远远看见那白玉砌成的水榭中,有两个背对我的人影,
我不敢走近,周身的花海同外头简直是两个天地,恍若隔世。我见手边的蔷薇花上犹有水珠,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一下,谁知那水榭中突然帐飘穗动,吓得我慌不择路的拔腿就跑,差点被裙子绊一跤。
“怎么了,阿辽莎?”纱帐后的一位年轻的男子抬手挑开了帘帐,他的手有如玉瓷雕刻般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关节处微微泛红。
“没什么,哈桑王子。方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我出去看了却没人,应当是猫经过吧。”被唤阿辽莎的年轻女子微微弓腰,抱起男子才修剪好的一捧蔷薇去插瓶,“您侍弄花的本事真是绝妙,这满园子的花儿都活了!阿辽莎也想学学~”
“听说母亲最喜欢蔷薇,她要是在,肯定很开心。”王子笑着垂头,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眸中的忧郁比海还要湛蓝。
女子怕他难过,思念亡母,忙打水过来岔开话题,“您的手都弄脏了,我打水来给您洗洗。”
王子应声抬头,额前的银白碎发遮住了那一双囊括了浩瀚星辰的眼睛,“多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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