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片上的水发出“嗤嗤”的响声,打破了安然的胡思乱想。用随身携带的喝水的小竹筒接了一点热水,放在一边晾凉了,等会儿再给司马谨喂下去。剩下的竹片上的水,全部用来给司马谨擦身子用。
衣片放进热水里,安然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再沥干。脱掉司马谨的上衣,仔细地擦拭着。健硕的胸肌,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比较发达。要是放在平时,安然说不定还想着上去摸上两把,吃两块豆腐,可是现在什么样的心情都没有。
下半身的擦拭,明显比上半身要困难许多,安然只觉得呼吸困难。闭着眼睛,胡乱擦了两把,便直接把他的外衣给盖上。
上半夜还算安稳,司马谨吃了东西,喝了水,就这么睡着。安然坐在一边不停地打着哈欠,却还是时不时地惊醒过来。一醒过来就要摸摸司马谨的脉搏,只有确定了它还在跳动着,安然才能安心。如此反复着,安然也不觉得累。
下半夜,司马谨胸口上的血是止住了,但是浑身却发起烫来,似乎发着高烧。安然又出去了一趟,弄了些水回来。只不过,被吓得双腿直打着哆嗦。如果不是靠着强大的意念支撑着,估计也早就昏厥过去。
空旷的四野,乌漆麻黑的,还不时地夹杂着山风的呼吼声,像是怪兽一般。比起怪兽来,安然更怕自己的凭空乱想,脑海中时不时地蹦出中国古代片里的僵尸,或者鬼怪。走着走着,便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样。手中的水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倒是没有洒出多少。
一遍又一遍地给司马谨擦着身子,希望热水通过温度的散发带走司马谨身上的火气。破晓,司马谨身子倒是不烫了,却又发起低烧来,整个人冷得直打哆嗦。
安然忙了一晚上,干草堆都不知道烧了有多少。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热源,司马谨往安然的身边靠了靠,脸颊凑到安然的脖颈间,薄薄的呼吸,喷洒在安然的身上。无力多想其他旖旎的事情,安然终是控制不住地疲劳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的大石头缝隙照射进来,安然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睡在司马谨的怀里,可能是压到了伤口,布条上面已经渗出丝丝红血。意识本来还处于迷糊之中,一下子被吓醒,赶紧起身想要给司马谨重新解开包扎。
“女人,一大清早的,你就这样惑本王真的好么?”沙哑的声音,像破锣嗓子。抬头,正好对上司马谨闪着光芒的眼睛。
呆愣了半晌,嘴巴一撇,捂着嘴巴,竟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看着安然的样子,知道她或许是被吓到了,司马谨心里发急,想要起身,却无奈身上有伤,又重重地跌落下去。伤口崩裂开来,原本只有一小片的地方,又被染红。
“嘶,别哭了。”
安然哭得太伤心,司马谨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清楚。
“然儿,别哭了。”司马谨一咬牙,用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胳膊肘支撑起自己的半边身子,“别哭了,再哭可就真的变丑了,本来就不好看。”
“司马谨!你混蛋!呜呜,你混蛋!”双肩颤抖着,控诉着司马谨的恶行。从昨天到现在,她是有多提心吊胆,最害怕的就是怕他一睡不醒。现在看见他终于醒过来了,那条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泪闸一下子就打开了。
“是,是,我混蛋。别哭了,好不好?”
“我哭是我的权利,你凭什么命令我!我愿意哭,我就哭。”
第一次看见如此无理耍赖的安然,司马谨眉毛一挑,“是,哭是你的权利。可是,看着你哭,本王却不能为你擦掉眼泪。所以,然儿,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哭泣?”无奈中带着深深的宠溺。
“谁要你擦泪!”安然自己胡乱地在脸颊上抹了两把,可是眼泪还是越擦越多。
“过来。”
以为司马谨要干什么,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抽了一下鼻子,没好气地说道,“干嘛?!”
“呜。”安然睁大眼睛,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孔,司马谨温柔地为她吻去泪水。“以后,只准在本王面前哭,听到了吗?”
“没有!”故意唱着反调,就是不想让他那么快如愿。
“啊,啊,好痛!好痛!”司马谨忽然皱着脸,躺平身子,一手捂着伤口的地方。
“你,你别动,我帮你止血。”被司马谨的表情吓到,这才想起刚刚看到他伤口崩裂开来的事情。忙跑到一边,将剩下的金狗毛蕨拿过来,“你别担心,这个止血作用很快的。”说着,安然就想要去解开司马谨伤口处的布条。
司马谨捂着自己的伤口处,就是不肯让安然碰一下。“你都不宠我了,我不要你看我!”嘟着嘴巴,跟安然赌气。
“什么?你说什么?”安然以为是不是自己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幻听了。这么跟他完全不搭的表情,是想要干嘛?
手上还拿着药草,继续劝道,“我帮你先解开布条,换一下。”</div>
“不要!”司马谨依然倔强地拒绝,躲开安然的手,头撇向另外一边。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布条上刚刚已经干涸的血迹再次被染红一遍。
“你想干嘛?”不清楚司马谨的意思,安然只好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安然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强调着,他是伤员,他是伤员,不能跟他计较。
“你都不答应我刚刚的要求,所以,我也不想理你。”好有理由的理由,安然很想给他一耳光,让司马谨清醒清醒。
“什么要求?”问完之后,安然就后悔了,这是让他有得寸进尺的机会了。
“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哭。”
因为,你哭泣的样子,很让人心疼,想要把你搂进怀里,好好地呵护着。司马谨如是想着,只要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觉得难以呼吸,他承认,他就是吃醋了。
他司马谨的妻子,即使痛着,也要由他自己来安慰。
“我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哭?让别人看到我出丑的样子吗?”白了司马谨一眼,这种蠢事也就只有他才看见了。
“所以说,本王不是别人喽!”听到安然的话,司马谨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直接转头在安然的脸上大力啵了一口。
“那现在能配合我换药了吗?”真心怀疑司马谨是不是不止伤到了心脏的地方,还伤到了脑子。
故意忽略心头的悸动,放轻手上的力道,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经黏在了布条上面。
过程中,司马谨虽然一声未吭,但是安然还是从他颤抖的身体看出了他在强忍着痛意。
“我轻一点,你忍一忍。”不忍看他痛苦的神色,想要尽快结束手上的动作,却又害怕。
胸脯起伏着,呼出一口气,像是把痛意也吐了出来。盯着安然的脸庞,“然儿,本王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止痛。就是不知道然儿愿不愿意?”
“什么?”
话还未说完,司马谨便侧过头去,封住安然的嘴唇。舌头大胆而又放肆地追逐着让他着迷的丁香小舌。
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谨,那根根长睫毛都能看得清晰分明。司马谨眼里的笑意,锁住安然的目光,“傻瓜。”
这一刻,安然想要放纵自己,主动回吻过去。
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要办的事情,手上的动作加快,一吻结束,司马谨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额头相抵,回味着刚刚的甜美,“女人,你吃本王豆腐,你要对本王负责!”
顺着司马谨的目光看去,安然这才羞恐地发现不对。赶紧抓起司马谨身上已经掉落到半腰上的外衣。可是外衣刚到手,安然便吓得闭上了眼睛,“司,司,司马谨,你,你快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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