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的问题都问完了。”陆染月的目光停留在队尾一个姑娘身上，“凤凤是吧？”
听到自己被点名，凤凤赶紧用力晃了晃头，仿佛要把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中。讨客人欢心才是正事，瞎想什么？
她忙不迭上前一步，连连点头，“是，我是。公子有何吩咐？”
她是最后一个挤进来的，在过晴楼呆的时间却是最长，年纪比其他姑娘们都大一些，再吃这行饭，比较艰难，比不过楼里的别的年轻小姐妹。
没想到，这位公子却在一众姑娘里看中了她，凤凤很是激动。
“你去帮我打盆温水进来吧。”
冷不丁地，陆染月却说出这样一个要求来，凤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就被旁边伶俐活泛的芍药钻了空子。
“我去，我去。”
没等陆染月答话，她便已经转身出去了。
凤凤心里那个悔，一个失神，就被芍药抢了先机，怪自己反应慢。跟那儿不住地叹气。
没多久，芍药端着木盆就进来了。陆染月让她将盆子放到她面前。
大家不知道陆染月到底要做什么，一个两个都好奇地盯着她。
陆染月取出手帕，沾着温水，一点一点将脸上的妆容都卸掉了。
等她卸好妆，擦干净脸，再抬起头来时。
姑娘们中的其中几个来的时间长的，无一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浅黛！”
桂姨更甚，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
“你你你，是人是鬼？！！！”她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一边说一边竭力往后退。
陆染月站起身来，向桂姨一步步逼近。
“你说我是人是鬼？”
“你走开，你走开！”桂姨一边说，一边疯狂用手在半空中舞，“我没害过你，你为什么要找我，我没害过你！快走开。”
桂姨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落。
陆染月脸上带着笑，那张脸渐渐与浅黛的脸重叠在一起，桂姨犹记得挂在三尺白绫上的浅黛，现在看来，仿佛那张被白绫缚住的脸在冲她笑。
“啊！救命啊！救命啊！”
屋子里乱做一团，知道浅黛的姑娘四下逃窜，无奈明觉的人已经将门牢牢守住。新来的姑娘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房里的变故。
唯有凤凤，怔怔站在那里，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只是怔怔站在那里，眼中噙着泪花……
陆染月觉得闹地也差不多了，于是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行了！别哭闹了，我不是浅黛，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的声音不大，足以让慌乱的姑娘们停了下来。唯有桂姨，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嘴里还在咋呼着什么“我没有害你！”“别来找我！”之类的话。
“仔细看看吧。”
陆染月招手，让她们上来辨别。无人敢应，唯有凤凤小心翼翼上前去，她细细看着陆染月的眉眼，片刻之后才向众人道。
“她的确不是浅黛。”
姑娘们不信陆染月，却是信凤凤的。大家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却还是不敢靠她太近。反复确认，又互相嘀咕了几句，终于信了陆染月不是浅黛。
但是就算她不是浅黛，也是和浅黛有关系的人，显然大家都不愿意再提。因而一个个脸上都是灰暗回避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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