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角一拧,自来阅人无数,此刻倪烟波的神情,他可以读出,那是懊悔,还有深切的内疚。
“听白江愁说,你把倪家料理的有声有色!”
倪烟波眉目一弯,“爵爷过誉了,小民无非是苦苦支持!”
明兴帝见她不愿说,也是不再问,“这盘棋便到这儿吧!”
倪烟波不舍的瞧了瞧那盘棋,站起了身。
虽然还没有下至终究,可胜负已分,即使是占尽了优势,她依旧输的惨淡,倪烟波有些许懊丧,莫非她便真真的在下棋上没天分?
明兴帝见她的视线在棋台上打转,笑着道,“棋台棋子儿给你啦!”
倪烟波一惊,红着脸道,“小民不敢,棋盘虽然未下完,可胜负已分,小民输啦!”
明兴帝点了下头,还算有自知之明,“寡人说你赢了赏你,却是也没有讲你输了便不给了。”
倪烟波眉尾一扬,还真真是意外的收获,“皇上,你……”
她本觉的可以要她母亲的爹爹碰柱死谏的人,必然脾性暴躁非常,并且不可听人之言,顽固而又脾性臭,可此刻的皇上,虽然威严,却是又温缓,要她有些许恍惚。
“寡人怎啦?”明兴帝端起茶瓷碗,微微吹了一下,问。
倪烟波掩饰住自个儿的神情,悄悄舒了口气儿,才讲道,“小民想说,皇上你真好!”
“喔?”皇上好像听了她的话,非常的欣愉,微微的一个字儿,虽然唯有口吻,非常难听出啥,可倪烟波却是在他轻轻扬起的语调中,听着了轻松。
明兴帝笑着瞧向拘谨的倪烟波,他还是头一回听着有人这般赞美他。
往日,听着的恭维之词,赞誉十足,清雅而文气十足,优美的词句,华丽的辞藻,都没有曾要他心生欣愉。
可此刻,倪烟波简单的一句,却是要他有些许沉重的心情,霎时轻松起来,‘你真好’,简单而忠贞。
明兴帝不禁的要听听在倪烟波的眼睛中,自个儿又是怎样的人。
“寡人怎好啦?”
倪烟波犹疑了下讲道,“小民愚味,见识浅薄,总听人说伴君如伴虎,小民面圣先前,心有惶恐,总觉的见着皇上便会一命唔呼,可现而今,小民见着的皇上,虽然威严可平睦,并且可以听人之言,对小民亦诸多宽容。”
“听人之言?”明兴帝蹙了蹙眉,看向倪烟波,这混小子果真不简单。
倪烟波一惊,可既然已讲出,自然亦便不可收回,只得硬着头皮道,“方才下棋,小民耍赖不要皇上落子,皇上便应允,自然而然是可以听人之言。”
“嗯!”明兴帝不动音色的点了下头,“还有呢?寡人有没啥缺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倪烟波只觉的自个儿讲完这句,嗓子便提起,整枚心亦惶的难受,可还是继续道,“既然都有过错,自然亦便人无完人!皇上自然亦有缺点!”
“这句讲的倒是中肯。”明兴帝面色变了几变,终究视线深沉的看向倪烟波,“你绕着圈的便是想说陆家的事儿吧?”
倪烟波面色一白,‘噗通’一下跪下,却是不再讲话。</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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