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不就得了,这付诊金都不够,我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何况你们两个就这德行,我不搜刮点钱,难道打算领着两句尸体回去?”
垢这会也不管窦冕的理论对不对了,脑袋犹如捣蒜一般,不住的点着头。
等窦冕彻底摆平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过道方向传来急促的木屐踩地声。
“道士!家父可是醒了?”
胡亭长那如铜钟一般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关怀,直让整个空荡的后院发出共鸣的声音。
“胡亭长,尔当轻声一些,尔父还当速速用药。”
胡亭长根本没有再搭理窦冕,一头直接扑倒榻前,声泪俱下的嚎道:“父亲啊,你可算行了,你真让儿子好担心啊!”
窦冕这人啥都好,就是看不了这种情况,因为心有些软。
趁着胡亭长大哭这一会,窦冕对着踧、垢两人摆了摆手,悄然退出了后院。
这会过道内满是在这做客村民,闹哄哄的一片,根本没有人主意到他们三人从人堆中挤出去,直到最后给床上老者喂完药后,胡亭长才想起来,可这都过早已过了大半天了,窦冕三人早就走了。
三人用尽全力挤出人堆,跑进了已经变空的前院,瞅准路径,推开门仓皇而出。
直到上了官道,垢才得有机会问起来:“主人,人明明医治好了,为何我们要走?您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若再不寻个地方栖身,我们就要露宿山间了。”
窦冕扭过头用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两人,只见两满是期望之色,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形载,圣职教化,物职所宜。然则天有所短,地有所长,圣有所否,物有所通。何则?生覆者不能形载,形载者,不能教化,教化者不能违所宜,宜定者不出所位。故天地之道,非阴则阳;圣人之教,非仁则义;万物之宜,非柔则刚:此皆随所宜而不能出所位者也。故有生者,有生生者;有形者,有形形者;有声者,有声声者;有色者,有色色者;有味者,有味味者。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声之所声者闻矣,而声声者未尝发;色之所色者彰矣,而色色者未尝显;味之所味者尝矣,而味味者未尝呈:皆无为之职也。能阴能阳,能柔能刚,能短能长,能圆能方,能生能死,能暑能凉,能浮能沉,能宫能商,能出能没,能玄能黄,能甘能苦,能膻能香。无知也,无能也;而无不知也,而无不能也。”
两人闻听此言如坠云雾一般,一时间不知如何搭话,闭口不言,安静的跟在窦冕身后。
春季的白天虽说比冬日要长些,可就算再长的白天也会有天黑的那一刻。
一行三人年纪本来都有些小,走起路来也快不到哪去,整整一个多时辰,还没行出胡家庄地界。
眼瞅着天色已经变暗,垢又开始嘀咕起来:“主人,咱们晚上不会睡大路上吧?”
“就你屁话多?”
窦冕站在原地,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用尽全力眺向远方。
忽然身后一直只声不发的踧这时走上前,小声对窦冕说:“主人,您瞅瞅前面那半山腰是不是有间房子?”
窦冕徇着踧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见到有一间房子模样的物事,大手一挥:“走!去看看!”
垢其实早就走的腰酸腿疼了,这会闻听此语就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没等窦冕挪步,自己已经大步跑向了去处。
踧见垢如此跳脱,忍不住嘀咕道:“垢也太不懂事了。”
窦冕只是微微一笑,对此不以为意。</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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