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说完仰头大笑起来,坐在前面掌车的汉子感觉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看了眼车内,挠了挠头,满头雾水的赶着马车。
梁兴低下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主公的意思我或许明白了。”
“哦?说说。”
“一虎在侧,如芒刺背,众犬争食,砺齿咬牙,虽凶却无关于大局。”
“不错!”窦冕很是满意梁兴的想法。
“可郡国之兵不受制于朝廷,听命于何人?”
“刺史!”
“不怕刺史造反吗?”
“怕!可上面更怕黔首造反。”
梁兴皱眉一脸愁容的问:“刺史权利之隆,太平时节无甚大事,可这强干若枝似有些太过矣,若朝廷于地方控制削弱,刺史、郡守相继掌兵,天下岂非大乱?”
“哈哈……好!说的好!”窦冕拍手称赞道:“一针见血,不过你可能不知当今大汉之布局。”
“愿闻其详!”
“加建武初年,由于经历了长期之战乱,百姓虚耗、十有二存,边境靡有孑遗,故建武六年诸郡置都尉,加职权于郡守,除郡国兵所试,建武七年,罢郡国轻士、骑士、材官、楼船诸军,兵士尽归,尽去正卒,建武二十二年,罢诸边郡亭候吏卒,尽去戍卒。”
“世祖乃一介明主,此局可有深意?”梁兴舒展眉头问道。
“自然!”窦冕颔首应道:“谓郡国兵制之变,不但节其国大费用之,大减矣民之军赋,且使汉之兵分布之势成矣居重驭轻,方能反中。然仍不见了一口新也,如都尉一职罢省后,郡太守更无相制之谓反,自是专一郡之政,极易为朋党者;罢都试也,虽减其役卒也,然亦降于军机,致兵力差;除正卒、戍卒制,使郡国无常设之兵。”
“一旦有警,可速发兵,而边境无当番候之卒,一旦外侮,亦难结速效之御。”梁兴直指要害。
“为补罢省郡国兵之缺,光武以后诸帝又取了些临时性也,后于各要地置久屯,以代前番上之正卒。此久屯有:黎阳营,光武时置河阳之黎阳,屯千人,以谒者领之,为京师之藩;度辽营,明帝时为绝南北匈奴,置五原曼柏;象林营,和帝时为镇压南蛮,置象林;长安营、雍营,安帝时,西羌乱,及三辅,为立长安营屯长安,雍营守备三辅,屯兵于雍;渔阳营,安帝时鲜卑寇居庸,置渔阳营以拒之;扶掖黎营,安帝时置辽东属国之扶黎。后顺帝时海上民变,汉官不得不强海之备兵。”
“难道就只有这些兵吗?”
“当然不是。”窦冕摇摇头:“西羌作乱,汉官又于魏郡、赵国、常山、中山置六百一十六坞,河南通谷,河南通谷冲三十三坞,扶风、汉阳、陇道三百坞,遣兵分驻。如此,诸屯大增,军费巨大,至于汉郡国常备军之费,与光武省兵减政之心反。明发弛刑徒赴边戍,以代前之边戍卒。明帝以后,东边多警,历届帝屡诏发徒赴边戍弛,或令徒携家同北边。徙边者皆由国家供给弓弩衣粮。后因匈奴寇边,此始光武时,头曼单于十八代孙、呼韩邪单于之孙比为南匈奴八部大人共立为南单于,仍号呼韩邪单于,以其大父尝依汉得安,故袭其名,并请内附,愿永为蕃蔽,扞御北虏。帝自五官中郎将国之议,许其请。二十六年,诏单于徙居西河美稷,南单于既居西河,亦列置诸部王,助为扞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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