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被两名守卫抓住,看着面前的遗体哭得不成人样,她失去重心借着守卫的手趴在半空中,因为泪水的缘故她看不清楚,就使劲眨眼,很快眼睛就变得红肿,耳朵也烫得厉害,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在空旷的殡仪馆内回荡。
复仇的欲望是短暂的,悲伤淹没了她。
期间所有人都没有出声,这些人是她的同事,或是她也不认识的人。
GSRI的工作氛围很奇怪,每一个人都保持相对独立,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平淡如水。但至少他们来了。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停止了哭泣,只是抽泣着,说不出话。
一名入殓师递给她一包纸巾,跟她说了几句,她才强忍住内心的悲伤,安静下来。
她跪坐在离自己丈夫女儿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入殓师为他们净身、更衣、化妆、整理遗容。
处理烧伤的遗体很困难,稍不注意就会让遗容变得更加惊悚,入殓师用了一种喷雾——罐子上有GSRI的标志——喷在两具尸体的身上,他们的烧伤竟神奇地修复了;只见发黑的皮肤表层有一种白色的类似泡沫的东西在蠕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泡沫消退后,皮肤竟白净如新。
但那是一种惨白的颜色,虽然秦霜雪还是因为这种情况差点冲了上去。她以为丈夫和女儿复活了,但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看着他们身上剩下的伤口被入殓师清理整洁,污垢一点点褪去,原本惨白的面容在化妆过后又回到生前的样子,仿佛他们只是安静地睡着了。接着入殓师为他们更换了新衣服,除了闭着眼睛,胸口没有起伏外,她看不出他们和死亡有什么关系。
她忍不住又哭出声来,一下坐起来声泪俱下地爬到丈夫和女儿面前,只是这一次守卫没再拦着她。
她内心悲喜交加,但很快悲伤就淹没了喜悦;看着他们安静的样子,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她手指颤抖着抚摸着丈夫和女儿的脸庞,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上传来,预示着他们已经生死两隔。
秦霜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们,为他们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整理了衣服和头发;良久之后,她才在沉默中坐起身来,退了回去。
她擦干净眼泪,看着他们,她要努力记住自己丈夫和女儿的样子,她永远也不想忘记。
入殓完毕的遗体被送到殡仪馆的大厅;这里宽敞明亮,阳光从巨大透明玻璃上照射进来,他们静静地躺在小车上的透明棺木中,周围摆满了花圈;光线在棺木表面的反光模糊了他们的面容。
一直等到中午,工作人员才缓缓移开花圈,将两具棺木推走;秦霜雪此时内心又崩溃了,她失魂落魄地跟上去,却被旁边的士兵拦住;她挣脱士兵,跑过去趴在棺木上跟着前进,但这只是徒劳,她除了多看丈夫和女儿一眼,其它的什么都办不到。直到到了火化室门口,她被拦在外面,跪在地上痴痴地看到那房间的门关上。
这是最后的见面了,自此一别,来世再见。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到她面前蹲下;将一份同意书和一支笔递到她面前,让她签字。
她在那里一动不动持续了几分钟;那工作人员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
良久,秦霜雪才颤颤巍巍地接过纸笔,她的眼泪打湿了同意书;她呼吸急促地,泪眼朦胧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只要她签字,她的丈夫和女儿就会被送进焚烧炉,在剧烈的火焰中化为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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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半天,没签字,把东西还给了工作人员;她要先给院长打个电话。
她想问院长一个问题——GSRI如今收容的灵异体不少,有没有能让死者复活的?
院长沉默了一会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有。若是不信,她可以亲自察看所有收容对象的档案——类似的生命重组也有,但这不过是“伪复活”,他们不会继承生前的记忆;所以活过来又有什么用。
那不是秦霜雪要的,那只会伤她的心更深。
她默默不语地挂断了电话,再次接过纸笔,签下了字。在这一瞬间,她因为瞬间的寒冷,浑身都在打冷颤;她的人生结束了,她想。
火化室内的轰鸣声在整个大厅回荡,仿佛是她内心中正在咆哮的恶魔。
一小时后,轰鸣停止;一阵寂静后,火化室的门无情地打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秦霜雪全部的精力都被吸引过去,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从里面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但随着门缝隙的扩大,她膨胀的希望瞬间跌落到深渊。
两名工作人员各端着一个黑色花纹、镶嵌着金边的小盒子;并排着缓缓走了出来。
她泄气地垂下了头,然后努力让自己做出镇定的样子,一步步迎了上去;她每走一步,内心的悲痛就更深一点。本想着,生出幼龙后一切就结束了,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个结果。
直到他们碰面,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流光溢彩的精致骨灰盒;盒子的触感更加冰凉,她的手指在上面颤抖地游走;她与家人重新团聚了。
对于她来说,这打击来得突然,且太过巨大;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
秦霜雪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宽敞温馨的卧室,一旁是宽阔通透的落地窗,太阳初升的光线透过粉色的薄纱窗帘,朦胧地印在她的脸上。
这是哪?她心中不禁疑问。
(未完待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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