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闻言,便道了声是。从一柜子里取出今年从擢蘅湖亭上选出之人,其中颇有大意大释之人便是榜首了,是可位居较高官职的。不过要以何官职、是否要用,还得丞相发话加以丞相之玄龙鱼掌印准许。修双卿见今年榜首是一名唤华堇壬之人,修双卿对他颇有几分印象,亦有几分见地,许是只是因年纪稍比他人年长几岁,想得要比他人要多些。修双卿的“湖试”从未分有门第、年龄及男女之分,不过修双卿入朝以来,就从未见到有过一女子参试的例子。修双卿稍想了想,修长手指的指腹在微黄的纸上摩挲片刻,说道:“我好似记得师大人手下仍缺一尚书郎,便给这人了罢。”
崔远一听,惊讶道:“尚书郎?”
修双卿斜看他一眼,“怎么?”
崔远略急道:“言大人,这怕是不合规矩。亘古以来自学子中考先初任中令,满一年再任尚书郎,若是这人与他人不同,恐议论纷纷,难去调整。”
“不打紧。”修双卿轻呵道,“若有人不满,你便告诉他,若他能在我面前答出‘先礼人,后就任;以万民心为先,以思量自得之为后,例如田中稻谷,供人食之,虽遭百累却能积万粮,换钱粮,因有辛有得,假使最少,亦能乐得满怀’再来辩论,我依然能给他一个尚书郎之职。”修双卿仍记得华堇壬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殷切,笑态可掬,并非是以求职而来,且他并非康富之家,尚还有一出世五六年的小女与一病重老太需得颐养,能以这样背景说出这番话,不管真假掺了几何,亦难免令她有些动容。她又道:“再且,本相亦绝非循规蹈矩之人。你说可是不是?”
崔远没有讲话。
修双卿将手中上榜之人很快数了一遍,却发现只寥寥几人,又不由轻轻蹙眉,道:“这次的人,又比去年少了。”
崔远答道:“或许是言大人问的问题太难,不如降低见见?”
修双卿笑哼道:“崔大人,我要的可不是只会待在家中研磨念字的迂腐之人,若然不难些,往后我不在时,他们要如何得陛下青睐。莫不是,只是做只闲云野鹤?得个好听名声?”
崔远不再说其他,遵从的是了一声。但也不得不承认,修双卿慧眼如炬,经她手眼而过的学子无一不是有一展抱负之人,对当世陛下有真才实学之人。二者皆有所求,投双方之所好,如此亦正好。
修双卿眼中见着这纸上一一名单,又叹息轻轻地摇首,轻细而蹙眉的说道:“这样下来可不行呐……学子佳人愈来愈少,我还是得想些法子才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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