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听安玲珑提起天门,墨卿九第一反应就是苏玄,刚刚平静下的心再次震惊了,他猛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样子像极了将媳妇捉奸在床的相公,“玲珑你不是说过——”
“不是啊!”见他误解了自己,安玲珑连忙摆手,忙不迭地摇头道,“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你听我说下去啊——”
见不是苏玄,墨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复又坐下身,挑眉看向安玲珑,“好,你说。”
“那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我们天门那个”见墨卿九终于冷静下来,安玲珑小声嘟囔道,“那个人嘛”
“那天你说的,禁地里的那个人?”墨卿九闻言惊讶,他苦恼地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安玲珑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嫁给他。
被关在天门禁地里的,难道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安玲珑怎么会想着他,还梦到自己嫁给他?这说不通啊?
难不成
饶是墨卿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他转眸看向安玲珑,见她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许久,他问道,“他比孤王俊美绝伦,举世无双?”
“额”听墨卿九忽然这么说,安玲珑一惊,见他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等她回过神来后猛地摇头,“没有没有。”
“那他是比孤王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墨卿九又问道。
“没有没有。”安玲珑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那他是比孤王温柔体贴了?”墨卿九接着问。
“绝对没有。”安玲珑信誓旦旦道。
“那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倾天下,比孤王还要厉害?”墨卿九再次问道。
“他的本事是比你厉害那么一点”安玲珑琢磨着,正欲点头,却在接到墨卿九不善的眼神后忙不迭地摇头,“不,哪有?!他若是真的有本事,怎么会被困在禁地里呢!说实话,那个人长得尖嘴猴腮,话说粗鄙无礼,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根本是一无是处!”
见安玲珑这样说,墨卿九似是不信地瞧着她,挑眉问道,“既然他如此不堪,那你为什么还梦到嫁给他?玲珑,这件事情你必须给孤王一个交代。”
“”安玲珑被呛在那里,哀怨地看着墨卿九,心中叫苦不迭。
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做那个奇怪的梦啊!若是她知道,现在她也不会那么纠结了好不好?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见墨卿九不依不饶,安玲珑彻底崩溃了,此时此刻她甚至想要跪下乞求他的原谅,求他放她一马,不要再问了。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孤王一定要知道,没得商量。”墨卿九摇了摇头,他的语气异常坚决。
事关自己媳妇的心,他若是不知道,那等哪一天媳妇没了,他找谁哭去?
“我也不想要做那个梦啊!可谁知道”安玲珑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忘了?那天我可是被吓醒的。”
听安玲珑这一说,墨卿九也想了起来。的确,那天夜里安玲珑做梦的时候哭了,而且很无助很害怕,定然是在梦里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想到这里,他语气柔和了很多,轻声问道,“要不你把那个梦讲给我听听。”
“唉,那个梦真的很奇怪。我那时候不告诉你,是感觉它太匪夷所思了。”回想起那个梦,安玲珑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那天我梦里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间,而是魔界!那里妖魔横行,我看到了很多妖怪。我身处魔宫中,身上穿着凤冠霞帔,周边围着许多兔妖婢女,那情景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但是最可怕的这些,而是那个魔尊,也就是天门禁地里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魔尊。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朝我走过来,身上穿着喜服,还说要娶我当时我吓傻了,我很害怕很无助,一把推开他,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可是那个地方很大,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就在我迷茫无助,蹲在地上不知所措时,我听到了你的呼唤声,然后,一道白光在我面前闪过,我不得不闭上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就醒过来了,见你在我身边焦急地看着我。”
听安玲珑讲过了她的梦,墨卿九眸光微动,他不解道,“真的很奇怪。可是你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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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想要知道啊。”安玲珑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我每每想到这个梦,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这个梦和禁地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那个人为什么会在你们天门禁地里?”墨卿九闻言不解地问道。
“这其中缘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危险,很可怕。”安玲珑抬眸看着墨卿九,认真道,“而且天门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他的封印,不让他从封印中出来。可是前不久我在天门时,发现封印已经控制不住他了,所以我和苏玄才会急切地去寻找流落在外的圣器,想要将他再次封印只是在得到伏羲琴后,苏玄拿着它回了天门,而我和你回了凰安。师父说禁地那人的事情他和苏玄会去办,让我不必担心,后来也没有给我消息。所以我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如何了。”
“那你为何不修书一封给你师父,问问他情况呢?”墨卿九提议道,“或者,你也可以去苍梧山问问玉陵公子,他是个奇人,说不定能够知道些什么,解答你的疑惑。”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经过墨卿九这一提醒,安玲珑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她美眸如星星般闪亮,欢喜道,“那我现在就去苍梧山找他!”
安玲珑说着就要起身去准备。
“从宫中到苍梧山,少说也要一个时辰,等你到了苍梧山都日渐黄昏了,见了他回宫可是深夜了。”见她站起身就要去准备出发,墨卿九拉住了她的手,提议道,“不如明日再去。皇觉寺的明空方丈现在宫中,你不妨过去先问问他。”
“皇觉寺的明空方丈?”安玲珑闻言惊讶,“就是皇觉寺的住持方丈,那个得道高僧?”
“是啊。”墨卿九点了点头,“六日前皇觉寺的明空方丈入宫,为帝后大婚祈福七日,明日七日满就会回皇觉寺了。孤王瞧你这几日心神不宁,想来是被那个梦困扰,不如你去问问明空方丈,看看他能否为帮你排忧解难。”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啊。”见他似乎洞察了一切,安玲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玲珑,我说过,从今往后,我们一起去面对风雨,一起去展望未来。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会始终握紧你的手,守护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墨卿九说着,握住了安玲珑的手,带着她走出芳华殿。
他的手心很温暖,让她很安心,安玲珑和他十指相握,一起朝着佛堂走去,銮驾到了佛堂中,主持方丈从佛前转过身来,迎着他们走来。
见到墨卿九和安玲珑,明空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明空,见过凰安王,凰安王后。”
墨卿九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孤王之前曾在皇觉寺许愿,如今愿望达成,便想着找机会过去还愿。明日明空方丈回皇觉寺,孤王也想一道前去还愿,明空师父以为如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空方丈双手合十,微微一礼,笑容慈悲,“凰安王一心向佛,定会福泽深厚。”
听墨卿九说他在皇觉寺许过愿,安玲珑好奇地问道,“咦,你之前在皇觉寺许了什么愿?我怎么不知道?”
“佛曰,不可说。”墨卿九微微一笑,却是讳莫如深。
安玲珑嗔了他一眼,见他不说也没有再问,她看向明空方丈,问道,“听闻皇觉寺的佛祖很是灵验,明空师父是得道高人,不知本宫明日可否一起前去皇觉寺许愿?”
“礼佛许愿,心诚则灵。只要娘娘心怀赤诚之心,定然会得偿所愿。”明空方丈对着她行了个佛礼,面目笑容慈悲道,“老衲敢问,娘娘可有法号?”
“不曾有。”不知明空方丈为何如此问,安玲珑微微诧异后笑了笑,问道,“不知方丈可愿意赠一个法号给本宫?”
见状,明空方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凰安三代帝王的法号皆是老衲所赠,如今老衲也有一个合适的法号,可以赠给娘娘。”
“什么法号?”安玲珑连忙问道。
“释心。”明空方丈的眼睛似乎能够看破一切,他定睛望着安玲珑,满目笑容慈悲。
安玲珑闻言望着他,重复道,“释心?”
“面可观心。娘娘虽然表面上洒脱,可是心却太沉,久而久之必生心魔,唯有释心,方可解脱。”明空方丈道。
安玲珑一愣过后浅然而笑,眸中划过一抹苦涩,她双手合十颔首道,“多谢方丈赐名。”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明空方丈慈悲笑道,“道理世人都懂,只可惜真正能够做到的,却没有几人。”
“多谢方丈指点。”见明空方丈如此说,安玲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唏嘘不已。
释心说来简单,谈何容易?
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说想放下,就能真正放下的。
若是所有人都能像明空方丈所说,参透这世间之事,真正做到放下,那现在的一切也不会发生了。
世上哪个人会没有执念呢?元昳的执念是权力,她的执念是仇恨,而苏玄的执念,却是她</div>
想到这里,安玲珑轻叹了一口气。
别人能否释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暂时是无法释心了。正如她的仇恨,她的执念,若不能亲手颠覆了熹元,看着元昳从云巅落入泥土,她又怎能释怀?
看着安玲珑的神情,见她虽然含笑看似懂了,却并没有释怀,明空方丈淡淡地叹了口气,和墨卿九安玲珑又说了几句话后,目送着安玲珑和墨卿九离开这里,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佛前,双手合十,虔诚地行了个佛礼。
“师父。”见明空方丈叹息,一个身着僧袍的男孩走到了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问道,“师父何故叹息?”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明空方丈轻声一叹,垂眸看向那男孩问道,“弘一,为师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办好了?”
“弘一按照师父说的做了,也把话告诉了那位施主。”男孩点点头,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只不过弘一觉得,那位施主像王后娘娘一样,虽然懂这其中道理,却并没有真正释怀。”
“你做的很好。”明空方丈摸了摸男孩的头,感慨道,“或许是我们急于求成了。对于世人来说,想要真正释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弘一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让弘一把这句话告诉那位施主?”男孩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今日师父又将这句同样的话告诉王后娘娘,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我们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哪里有什么深意呢?”明空方丈笑容慈悲,“为师只是不想要看到这个世间生灵涂炭,再添杀戮。只不过我们能够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佛祖的意思了”
男孩不解地看着明空方丈,似乎并不懂他话中之意。
明空方丈走到佛前跪下,低声诵起经来,他慈祥的眉目间尽是虔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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