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孙刿把我看的那么严实,一丁点消息都不肯让我晓得,那我也没办法。
既然翻窗不可以,那就换个思路,爬墙试试看。
我不会告诉邓夫子这句话是我老爹教我的。
至于邓夫子教的,他教我什么了?顶多是给我留了几个锦囊陪我入宫而已,其他的统统都教给嫦云了。
我是坏学生,嫦云才是他眼里的好学生,何必花功夫在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大小姐身上。
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完全不用他提醒我。
都说了篡位『逼』宫要天时地利嘛,每个月的正十五都是好日子,正好皇帝也要休沐,廷尉轮班平日都得换三班,就十五那天换两班,当中空出半天可以让他们回家歇歇脚,还能打个时间差。
离下个月十五就剩十来天了,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可傅森那儿还是消息全无,好像真跟常清说的那样,他亲自上战场指挥,一应都冲在最前头,英勇无比,虽是很好的鼓舞了士气,一连夺回了几个边地和城池,却也叫自己处于更危险的境地中,伤势虽不致命,可那箭伤拖的久了也对身体无益,贺缇骑叫了战地的医师来看,医师是行家,上手一『摸』一看就知道伤口如何,只道亏得豫王殿下是习武之人,又不似先帝那般文弱,排兵布阵是首要,他能拖到这会儿没有败血没有化脓,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下刀子,先割去周围即将坏死的腐肉,而后再撒上『药』粉细心包扎,不出十日便能好了。
十天,他这儿是不急的,怕是上京会出些变动。
傅森让医师给伤处换了『药』,剜去腐肉乃是剧痛,可他却不发一言,只等着医师出去后便换了手下的副将来主账商议,为的还是动兵一事。
其实他能这么快筹集那么多人马和粮草,还是借了成国公和公孙嘉奥的东风,本以为少说要花上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具备现在的军力和实力,可公孙嘉奥上位后只一味地肃清异己,没有考虑过长远的问题,连州府制都是沿用了靖宫的,即每个州都设立一府丞,官职都没有变动,不过是将原来的人都杀了,再换成北地人而已。
他一边借成国公给朝臣换血,却不知自己这样大刀阔斧地残杀老臣会寒了旁人的心,现在是靠着雷霆之威压住了,可人心难测,再加上吕嫦云在宫里头的推波助澜,红颜祸-水的名头不好听,只有昏-君才要清君侧。
多好的理由,甚至都不需要借口。
皇帝不得人心,那就只能换一个。
如今反水的人里头连他亲弟弟都有,更何况别人?
起兵攻进上京的由头有千万个,最合适的就这么摆在眼前。傅森很为难,其实他本不该为难的,走到这一步,再往前就是一片光明,傅忌死了,也没留下可继位的子嗣,只留了个公主在平阳翁主的老家带着,按齿序他就是第一人,谁都不敢来抢。
他这样能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母妃,对得起天地,却唯独对不起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
若是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谁愿意踩着一个女人上位,尤其她还是你真心爱过的。
所以傅森低头不语,任由那群副将吵得翻天,就是不能彻底下个决断。
『摸』『摸』腰上的环佩,腰上早就空无一物,这会儿才真切的想起来,沙场无眼,这是他初封豫王时父皇赐给他的信徽,他那时心悦一个人,她给他绣了很多东西,次次都借着入宫探望瑞贵妃的时候送到他手上,他心里欢喜,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分了半块环佩过去,权当是个凭证,眼下人不在了凭证还在,磕了落了就再也寻不回来,只好寻个箱子屯放着,放的久了,就跟人一样,只在闲暇时才想的起来,或者就干脆不去想,任它放在那里,总有一天会彻底忘记。
或许,他早该下决断了。
主帐里吵的不可开交,这里头有些是跟着吕兆年的老部下,不知内因的,都以为是公孙氏阴毒害死了将军,傅森碍着吕兆年的余威仍在,也一向很敬重他们,而敬重的后果就是,吕家军的人一力坚持,想正面冲进皇城,而以贺缇骑为首的却持反对意见,毕竟谁都不想折损兵马,既然大好的先例就放在前头,多少次起-义和『逼』-宫都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于是跟往常数次的结果一样,他们吵归吵,最后总是要傅森来拍板,不能总是僵在那儿。
要说贺缇骑此人,能从一介白身混到傅森的左膀右臂,那也不是浪得虚名,他有眼光,也有决心,能杀了自己上峰来投靠一个落魄的亲王,还把自己的两个妹妹都打包送了出去,这已经是他全部身家了,若是能成,这就是复国的功臣,可以配饷太庙,家里世代兴旺,就跟当年的平阳百里氏一样,跻身一等功勋,靠女人一次一次地送进宫稳住地位,吃老本都能吃足几代。
他知道主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美人和江山实在很好选,除却个别的情种,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江山,老话说的对么,人会变心,江山却不会,管他沧海桑田,是你的跑不了,坐那儿就能执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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