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夕一屁股坐在暮乔旁边，黯然道：“我哪里能走得了，长老早就跟我说过，做了女丑，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部落给女丑荣耀和尊荣，女丑的命就是部落的了。要是任性妄为，背叛部落，父母亲人都会被连累，若我走了，我母亲，哥哥，嫂嫂，侄儿他们怎么办？”
“我带他们一起！”暮乔站起来叫道，这点事他做得到。
“哪里有那么容易，你没见我家里邻居总是有偷偷窥视么，家里早就被监视起来了。纵然她们怕我丢了性命，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带他们去哪呢？我一个背弃部落出逃的女丑，叫他们好好地日子不过，跟着我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还带着初生的婴儿，以后我怎么面对他们？嫂嫂的娘家人也在部落里，若她不舍，难道还要带上嫂嫂的家人么？”
若夕摇摇头，脸上的神情竟像是认命了。
暮乔越加焦急，扳着若夕的肩膀又道：“那这样，明日我扮作你，替你去，你就不用遭那个罪了。”
“你是妖啊，那祭坛是你能上去的么？”若夕好笑的摇了摇头。
“那，那明日你诈死！”暮乔又道。
“就那么巧？让我去祭祀，我就死了？怎么瞒得过去?”若夕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暮乔。
“我自然有法子瞒。”暮乔心里有点没底，诺诺道。
“你当部落里的巫师都是蠢蛋么，放在眼前的妖法也看不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暮乔急的团团转。
若夕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浅笑道：“其实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些年，因我做了这女丑，母亲哥哥也过了几日顺遂的日子，如今我去祭祀本就是理所应当。若我不做这女丑，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知会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约莫我也早就谈婚论嫁了，也许嫁给部落里一个不知名的糙汉，已经成了黄脸糙手，镇日的锅灶碗盆，打鸡骂狗的粗妇。”
若夕自嘲的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暮乔，又道：“和你相伴的这些年，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日子。有你，这一世也算是完满了，你也不必再为我怎样了。便是明日就要赴死，我也心甘了。”
若夕说着站起来，嘴角挂着柔柔的笑看着暮乔，脸上却挂着两行清泪。
暮乔见若夕俨然一副心灰意冷认命的模样，不甘的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忽然若夕娇艳明丽的小脸逼近，香甜软糯的小嘴将他的嘴堵住了。
若夕捧着暮乔的脸，生疏的舔舐着他嘴唇，泪水流进两个人的嘴里，咸涩在两个初次体验的雏儿嘴间弥漫。
暮乔想推开若夕，却被若夕紧紧地箍住。
他不是推不开，他呼吸开始粗重，有些迷失有些沉溺，使不上力气，反倒更紧的搂住若夕。
舌脑子都一片空白了，什么都抛到了一边，忘情的放肆的拥抱着对方。
若夕扯着暮乔的衣带，这个熟悉的人，这个多年陪伴自己照顾自己的人，她闭着眼浅啄着暮乔的脸腮，鼻间都是最熟悉的气息，今夜也许是她能跟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她只有这一个心愿了，把自己给他。
暮乔轻吻着她的耳，揽住她的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若夕睁开眼，迷醉的看着抱着她的暮乔。
若夕伸出胳膊搂上暮乔的脖子，稍稍用力把他拉向自己的颈间，闭着眼搂着他。
忘却了恐慌，忘却了忧愁，忘却了所有的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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