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苦笑,“那都是屁话,人百年一世,哪里活的到万岁呢?咳咳……”
白之恒轻拍了拍她的背,“圣上早点睡吧。”
他心里想的是,你早点死吧。
眼看着听言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之前她咳嗽,呼吸不通畅,都能强行忍住。
而今连上朝的时候都忍不住了,说几句话就开始咳嗽。
朝臣们心里都在嘀咕,新皇上位才不到一年,怎的就开始变成了病秧子模样?
她们有的惊恐,因为新皇死了,新一轮的争位就又要开始了,朝中势力又得重新洗牌。
她们是支持听言的,到时候新皇上位,肯定要清理她们。
有的则是暗自高兴,高兴的这部分人是被惩罚过得朝臣。
她们都知道自己没做错过什么大事,却曾经被打入天牢。这样喜怒无常的国主,要是故去,她们自然高兴。
有的则是茫然,朝局多变化,她们也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外面还有二皇女跟三皇女,四皇女跟五皇女也渐渐地大了,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莫管她人作何想法,最心急的人是凌越。
听言是他唯一的女儿,她如今身子不好,病在儿身,痛在父心,他可谓是寝食难安。
再者,如果听言有恙,将来别的皇女继位,他和凌氏一族安危难保。
更重要的是,听言到现在都没个后嗣。
自听瑶死后,也不知怎的,后宫一众侍君们的肚子就好像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为了能让侍君们能尽快有孕,他还专门让太医给开了坐胎药,每日都喝一回。
有些被宠幸的少的侍君们,颇有怨言。
那毕竟是药,苦巴巴的,何况他们都没怎么承宠,喝了又能有什么用?
但他们再怨,也是不敢当着凌越的面说,只能私底下偷偷说。
几个侍君没事了,都爱互相串门,爱去白之恒宫里坐。
比起凤君方氏每日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模样,白之恒为人更亲切,也活泼些。
凌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方氏是他亲自选中的人,原本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如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所以,他又把目光放到了白之恒身上,特意遣人去传。
“白贵君,诸侍君之中,属你承宠最多,每日的药都有喝吗?”
“回父君的话,喝了的。只是……孩子这种事,也得看缘分。”
其实,不管白之恒喝再多都没用,因为他在入宫之前,已经喝下了绝子汤。
“那就好,眼看着言儿的身子……我,我也甚是担心。”
凤君脸上的担忧,落在白之恒眼里,他既理解又痛恨。
为孩子担心,是每个父亲都会有的。
可是关心自己的孩子,就一定要伤害别人的孩子吗?
他理解凌越,却无法原谅他。
他也心疼听泉,更坚定了执行任务的决心。
从进宫到现在,他也会偶尔给听忧传递消息。
比如听言宠幸了哪位侍君,新纳了哪位朝臣家的公子,甚至听言喜欢吃什么都会一一报告。
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对听言下药的事儿,只字不提。
事关重点,一点也不透露。
听忧还在信中嘱咐他,要他早点怀上听言的孩子。
白之恒敷衍搪塞,说自己会努力。
他如今只盼望着听泉能早日登上大统,那他的任务就结束了。
在这宫里快半年多,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
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每天有四五个教养公公教他规矩,连走路,吃饭都有不同的要求。
他觉得好累。
可是任务执行完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想,或许自己会出去隐居。
他年纪还不满十六岁,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看尽了宫里尔虞我诈。
曾经在边塞跟青王学习武功时,那么艰苦的条件都不足以让他觉得疲累。
在宫里不到一年,他是真的累了。
很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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