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你随这位姑娘快些取些干爽的衣物来,免得夫人醒来之后感觉冷。”
闻得潘爱子还有救,夏蝉连忙止住哭声,未等丁零答话,便起身拉起他的手,快速朝笼香阁飞奔。
“国师,请问本宫能做些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div>
“有劳良妃娘娘将闲杂人都遣散了吧。”
慕容君塞依言照做。身着单衣的回纥国师似是不惧寒冷,自丢弃在旁的衣物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稳了稳心神,分别在潘爱子的各大要穴上施针。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原本面色苍白、死气沉沉的潘爱子忽地剧烈咳嗽起来,不断有水从她嘴中吐出,回纥国师瞧着,心口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下。
铺天盖地的寒意刺激着潘爱子每寸肌肤,令她的意识渐渐恢复,缓缓睁开双眸,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待得看清回纥国师的脸,下意识的便虚弱着问道:
“季林,你怎么会在此?”
少了薄纱遮脸的回纥国师闻得潘爱子之言,似点漆般的黑瞳之中闪过迷茫之色,只当潘爱子意识还没完全清晰,笑着解释道:
“娘娘,您认错人了。”
被湖水浸泡过后,因着身体底子本就虚弱,很快,潘爱子便觉得浑身犹如被针般刺痛的难受,也就无力再去思索旁的,只是捧着头痛苦的呻吟。
回纥国师不假思索的拿起地上自己的衣物,悉数给潘爱子裹上,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将其打横抱起,就要往笼香阁行,只是没走两步,便见迎面行来一群人,细瞧之下,正是太后带着贤贵妃等人出游。
正听着贤贵妃说家常的太后,在看到回纥国师的脸时,面上浅浅的笑意顿时僵住,随后,看到他怀里抱着潘爱子,脸色立刻难看无比。
“来人,将那对*夫**给哀家拿下。”
即便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太后指着回纥国师的手指还是难以自控的颤抖不已。
就在侍卫即将冲到回纥国师身前时,从另一条小道里冲出来的丁零双臂大展,犹如母鸡护小鸡般挡在前面,喊道:
“我家公子又没犯错,你们凭什么抓人?”
冲上来抓人的侍卫眼尖,认得丁零身上的服饰乃是回纥之物,又听得他称抱着潘爱子的男子为公子,自然也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一时倒是左右为难了。
“公子?”
上下仔细打量了回纥国师一眼,那张谪仙般动人的脸一如记忆中那般鲜明,她又怎会看错呢?
只是她派人去雁荡山求证过,季林确实已死,莫不是眼前之人当真只是容貌相像而已,并非故人?
想到极有可能,心头的妒意瞬间化作了浓浓的失落感,太后敛了敛神色,神色严肃道:
“身为回纥的国师,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搂抱我朝妃子,实在可恶……”
“太后娘娘,您误会了,事情……”
挣脱瑶珠的手,身着一袭大红色劲装的慕容君塞跑到太后身前,急声解释道,然话未完,就被贤贵妃给故意打断了:
“良妃,见了太后娘娘,你不曾行礼,此为一错;太后话未完,你便打断,没了尊卑长幼,此为第二错。如今皇后娘娘卧病在床,你便没了规矩不成?”
三言两语顿时堵的慕容君塞哑口无言。被回纥国师抱在怀里的潘爱子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语声虚弱道:
“贵妃娘娘,你也无须责怪良妃,今日之事,都因我而起,太后若是要责罚,便责罚我一人便是,皇上那里,我自会有所交代。”
“很好。来人,将她给哀家关到佛堂去面壁思过。”
阴冷一笑,太后沉声下令道。
回纥国师本欲求情,却突然感觉到衣领被潘爱子拉了拉,垂眸,看到的是潘爱子轻轻摇头之态,只是默不作声的将其放下。
夏蝉立刻冲上前来,将手上厚厚的披风裹在爱子身上,然后朝太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恳求道:
“太后娘娘,请您让奴婢随夫人一同前往吧。”
“哼,果真忠心,哀家成全了你便是。”
夏蝉叩头感激过后,起身扶住脚步虚浮、身形不稳的潘爱子,在侍卫的押送下,前往佛堂。
“太后娘娘,我家公子适才泡了湖水,而今又身着单衣,小的怕他寒气入体,恳请太后娘娘让我们先行离开。”
面无表情的再度深深的看回纥国师一眼,太后最终还是准了丁零的请求。
就在回纥国师与丁零行出有两丈远时,犹不死心的太后突然开口道:
“假如你不想让潘爱子落的和前朝的风夫人一般下场,最好离她远些。”
令太后感到失望的是,回纥国师只是回转身子,出于礼节性的朝她微微一笑,并无旁的情绪,之后便大步离去。
完全失了游玩兴致的太后同谢贵妃朝着来路返回,至于其余人,则皆作鸟兽散了……
是夜,明月高悬,银辉透过窗户,洒满寂静的佛堂。
因着佛堂内没有火炉,故而十分寒冷,令人感觉像是身在冰窖。
“怎么办?怎么办?”
无计可施的夏蝉望着小脸通红的潘爱子,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惊不已。
“菩萨,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让夫人挺过这一关……”
“所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求它根本没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div>
随着一道略带讥讽的熟悉嗓音响起,夏蝉仿若一个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看到曙光一般,面露喜色,慌忙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原来紧闭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一抹矫健的身影轻巧的跃入室内,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潘爱子身前,借着室内微弱的烛光,看清潘爱子的情形时,拓跋君豪浓黑的剑眉不由皱起,眼中有怒意一闪而逝。
“拓跋公子,你快救救夫人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恩。”
简短的答应一声,拓跋君豪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那是他在得知潘爱子落水的消息之后特意准备的,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在夏蝉的帮忙下,拓跋君豪将药瓶内的药汁悉数灌入潘爱子的口中,然后又吩咐夏蝉将潘爱子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换上自己带来的干爽衣物,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又吩咐夏蝉去门旁守着,自己则盘腿而坐,以内力帮助潘爱子驱出体内的寒气,一番折腾,直到五更,方消停。
将依旧昏迷不醒的潘爱子交还给夏蝉照顾,拓跋君豪这才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望着依靠在自己怀里,呼吸渐渐平稳的潘爱子,夏蝉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不免也觉得有些累了,靠着供桌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得夏蝉再度醒来时,发觉怀中空空如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视线快速朝四周扫了一遍,瞧见潘爱子单手负于身后,背对着站在窗前,方暗自松了口气。
听到身后有响动,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潘爱子回首而望,朝着夏蝉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语声虚弱道:
“醒了。”
“恩,姑娘,感觉可好些了?”
“好多了,昨夜辛苦你了。”
“照顾姑娘乃是奴婢份内之事,只是这佛堂内没什么可吃的,姑娘怕是要饿上一阵子了。”
“无妨,我也没什么胃口,倒是你,要陪着我吃苦受罪。”
……
主仆二人正互相宽慰之际,忽地,房门被人推开,金粉手里提着一只食盒,脚步有些急促的步入,见着安然无恙的潘爱子,未曾说话,便已泪流满面。
夏蝉上前安慰一番,金粉这才慢慢止住泪,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米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姑娘定是饿坏了吧!快些吃点清粥小菜,待身子在恢复些,奴婢再送些硬食过来。”
依着对太后的了解,她既然罚自己在佛堂内面壁思过,又怎会允许金粉送吃得过来,这期间定然有蹊跷。
没有半点食欲的潘爱子纹丝不动,困惑道:
“金粉,你这样贸然给我送吃的,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必定要遭受严厉惩罚的。”
“姑娘平日里对奴婢照顾有加,别说太后眼下没空理会姑娘的事,哪怕她当真有空,奴婢就算肝脑涂地,拼死也要给姑娘送吃的来。”
已然将清粥小菜摆在茶几上的金粉神色坚定道,一番言语着实令潘爱子心下感动不已。
缓步行至茶几旁坐下,潘爱子招呼了夏蝉一同坐下用膳,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粥后,眼神清明的望着金粉道:
“你说太后眼下没空理会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拓跋公子说,太后眼下正忙着查探回纥国师的底细,估计这两天是不会来佛堂了。”
“恩,待会你回去之后,也让拓跋君豪暗中留意着回纥国师,有任何消息,速来回报。”
“是。姑娘,快些用膳吧,粥菜都要凉了。”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潘爱子便若有所思的喝着清粥,静默半晌,方又似想起什么般,询问道:
“金粉,昨日我落水之后,良妃娘娘可有何反应?”</div>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