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际,用手轻轻捋走潘爱子抓着她袖子的小手,公孙蓉儿领着自己的宫女太监,头也没回的朝坤宁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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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公孙蓉儿的身影彻底消失,潘爱子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知道,公孙蓉儿是怨她的,否则也不会任由寒竹对她无礼谩骂,却没有始终没有重罚寒竹。
之所以今日不曾与她针锋相对,是因为公孙蓉儿多少还念着昔日在王府的情分,但是这所谓的情分,迟早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淡去的,到那时,她若还在宫中还无名无分,那可当真是如履薄冰了。
所谓“色衰而爱弛”,薛谨之眼下喜欢的是她的单纯善良,但是人不可能永远简单纯真,否则定会让人起疑,所以她必须在两年之内做完想做的事。
而得到名分,就是眼下最迫切之事。
“姑娘,外面日头毒,还是先回屋吧。”
“恩。”
轻轻颔首,潘爱子接过夏蝉递来的绢帕,擦干脸上的泪水,若有所思的朝素心宫主屋行去……
是夜,天下起蒙蒙细雨,打在院内的树叶上,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风吹进室内,携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气息,让人顿觉热气消了不少。
身着一袭湖水绿长裙的潘爱子趴坐在新换了的梨花实木小圆桌上,双目失神的望着院子。
那日出王府至今,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季林了,想来那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人定是快要急疯了。
好端端的之所以想起季林,完全是因为今日见到太后的缘故。
季林原是太后的青梅竹马,因着太后的娘家为了在朝中巩固势力,硬是棒打鸳鸯,将太后嫁给了先帝。
然太后对季林的那份情,并不是嫁给了先帝就可以打消的,她暗中还是有跟季林有来往,虽然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也算是对不能在一起的另一种弥补。
直到那个夏日,季林在御花园内见到她,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为她往后家破人亡埋下了祸根……
“姑娘,依奴婢之见,还是别等了。这外头下着雨,皇上恐是不会来了。”
见着桌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夏蝉自针线篮里拿了把小剪子,左手稍微提起绘有侍女图的纱罩,右手用小剪子挑了挑蜡烛芯子,轻声道,室内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亮度。
“你若是乏了,就先去歇着吧!有金粉在这伺候着就行了。”
收敛思绪,潘爱子坐直身子,伸手倒了杯菊花茶,柔声说罢,慢悠悠喝了起来。
“奴婢不敢,既然姑娘还要等,那奴婢陪着就是了。”
见夏蝉惊慌失措的样子,潘爱子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调侃道:
“夏蝉,难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似是被潘爱子笑蒙了,夏蝉只是怔愣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毕竟,在皇宫之中,哪怕是新进宫的秀女,也会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更不用说那些得宠或者有品级的妃嫔了。
像潘爱子这样还会和下人说笑的主子,当真是少之又少。
“姑娘宅心仁厚,奴婢,奴婢……”
“皇上驾到。”
正当夏蝉不知所措之际,一道尖细的通传声刺破雨幕,飘入房内。
潘爱子抬手示意夏蝉噤声,起身步出房门,借着走廊上散发出的昏黄灯光,只见朦胧细雨中,身着一袭明黄色长袍的薛谨之正快步走近,丝毫不在意泥水弄脏了云纹锦靴。
眨眼之间,薛谨之便站在了潘爱子身前,漆黑深邃的双眸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确定其安然无恙,方暗自松了口气,笑道: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等谨哥哥啊!谨哥哥答应爱子会来,那就一定会来。”
因着薛谨之身形高大,拿着绢帕的潘爱子即使踮起脚尖,也难以擦到他发丝上那层白蒙蒙的水气,故而有些气馁的撅起小嘴,模样甚是可爱。
薛谨之温和一笑,微微弯下身子,柔声道:
“今天太后和皇后来素心宫,可有刁难你?”
“没有啊!太后和蓉儿姐姐对爱子可好了。太后还喝了爱子做的杏仁核桃露,还直夸爱子做的好喝呢!”
心满意足的擦拭着薛谨之发上的水气,潘爱子不无骄傲道。
闻言,薛谨之英挺的双眉不由微微蹙起,心情不由变得有些沉重。
依着他对母后的了解,若是她当真讨厌一个人,表面还对那人好,那定是有所谋算。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子儿,今天过得开心吗?”
无论母后有何谋算,他都会想尽办法护爱子周全,薛谨之舒展双眉,笑道。
“恩,开心。只不过……”
转了转乌黑发亮的眼睛,似是有所顾忌,潘爱子最终没有将话说完。
“只不过什么?”
见潘爱子静默不语,心下有些焦急的薛谨之也不忍心逼她,转而将锐利的视线投向一旁的夏蝉,沉声道:
“说,太后和皇后来了之后,到底有没有为难你家主子?”
“回皇上,姑娘生性活泼好动,她之所以心有不悦,并非因为皇后与太后刁难,而是白日里想出素心宫玩耍,却被一大群宫女太监跟着,难免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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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夏蝉所说之言,薛谨之将信将疑的望着潘爱子娇嫩的小脸,柔声道:
“是这样吗?”
潘爱子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夏蝉所说之言。
“唉,傻丫头,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有一大堆宫女太监跟着你,直说了便是,何苦难为了自己?”
“皇上,请恕奴婢多嘴。姑娘一直都在怪自己昨日里不该多嘴,害的柳娘娘受罚。适才她之所以欲言又止,想来也是怕那些宫女太监会受罚。”
“夏蝉,不得胡说。”
潘爱子回首瞪了眼夏蝉,面有不悦之色道,似是当真怪夏蝉多嘴,然看在薛谨之眼中,却是欲盖弥彰之举。
“子儿,莲嫔之所以受罚,并非因你之故,而是她蛮横骄纵、咎由自取。至于那些宫女太监,谨哥哥答应你,一定不责罚他们。只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往后有什么事,千万别闷在心里,都要告诉谨哥哥,好吗?”
望着柔和灯光下,薛谨之真诚的俊脸,潘爱子不免心生内疚,然而思及他曾加诸自己身上的痛苦,滔天的愤怒顷刻间将内疚吞噬殆尽。
“恩。谨哥哥,你想喝杏仁核桃露吗?”
见潘爱子乖巧的点了点头,薛谨之眉目舒展,含笑点头。
趁着夏蝉去小厨房取杏仁核桃露之际,陪着薛谨之坐在桌旁的潘爱子似是想到什么般,双手托腮,笑道:
“谨哥哥,你喜欢什么花?”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望着潘爱子那个鬼灵精的样子,薛谨之不解道。
“哦,我曾经看过一本杂书,上面说每一种花都有其代表的性格,所以想验证一下。”
得知是女儿家的小把戏,薛谨之温柔一笑,不答反问道:
“那你喜欢什么花?”
“恩,我喜欢梨花,诗有云‘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艳红’。千树万树梨花开时,那样的景致,实在是美不胜收。”
说着,潘爱子娇嫩的小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陶醉的模样仿若她的眼前已经开满了漫无边际的梨花。
“呵呵,既然你那么喜欢梨花,那谨哥哥就将那笼香阁赏赐给你。”
漆黑深邃的双眸溢满宠溺之色,薛谨之柔声细语道。
“真的?”
面露欣喜之色,潘爱子难以置信道
见薛谨之笑着点了点头,潘爱子高兴的站起身子,娇嫩的唇亲了一下他清俊的脸,随即便在房内开心的又蹦又跳。
抚摸着被潘爱子亲过的脸颊,薛谨之眸中的爱意越发浓了几分。
“姑娘,奴婢将杏仁核桃露端来了。”
小心翼翼端着托盘的夏蝉站在门外,微垂着头,对房内蹦跳的潘爱子恭敬道。
“夏蝉,你知道吗?谨哥哥适才答应将笼香阁赐给我居住了,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啊。”
潘爱子满面笑意的跑到夏蝉身前,边喊边将接过托盘。
未待夏蝉说些什么,端着托盘的潘爱子又一阵风似的跑到薛谨之身前,笑嘻嘻道:
“谨哥哥,快尝尝,快尝尝,好不好喝?”
薛谨之拿起盛有杏仁核桃露的瓷碗,慢慢的将杏仁核桃露喝完,又似昨夜那般夸道:
“好喝,真的很好喝。子儿,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将这杏仁核桃露做的这般美味?”
“嘻嘻,谨哥哥若是猜的出,便猜上一猜。若是猜不错,爱子便保密。反正爱子是不会告诉谨哥哥的,免得谨哥哥泄露了嘴,让御厨知道。那样谨哥哥想喝的时候,就不会来找爱子了。”
“你这机灵鬼。”
食指微弯,宠溺的刮了刮潘爱子细腻俏挺的玉鼻,薛谨之温柔似水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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