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爱子动了真心啊。真是难得,我们薛家二少爷竟然也有对女人用心的时候,被爱子感动了?”薛谨之心里已经打翻了醋坛了,言语上却不表现出来。
薛慎之好像认真要与他谈这件事,竟然点头承认了:“是,我被她感动了,她对我很重要。我也说不清,刚开始我老是拿她当许如初,看到她就恨得不行。后来我渐渐发现,她不是许如初,她在很多地方更像魏曼。其实我这一生,唯一认真完整谈过的一次恋爱,就是和魏曼。魏曼是个好女人,可惜她嫁给了我,受尽伤害,到现在人还在国外的疗养院里……我对不起她,现在我的报应来了……唉!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反正爱子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她不在的时候,我就像是一只没头苍蝇……这个女人可能对我下了蛊,我发现自己开始依赖她……你能听得懂吗?”
薛慎之从来没有过这样认真与薛谨之谈心的时候,就这么一次,还字字句句戳进薛谨之的心窝子。
薛谨之忍不住心痛,皱了一下眉,声音也低沉了:“是吗?这样挺好的,你依赖她,她依赖你,两情相悦……”
说到两情相悦,他说不下去了。
薛谨之强装不在意,薛慎之看得出来。他把杂志放下,看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说:“如果你不跟我抢,爱子就是我的……这次你就让我一回,好吗?”
薛谨之完全想不到,一向心硬嘴硬的薛慎之,竟然为了潘爱子向他服了软。他不知所措,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求我做什么?我刚才说了,爱子有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她选择了你,你就好好地对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给她一个名分,好好保护她。”
薛慎之点头:“我懂,我不爱徐慧欣,徐慧欣也不爱,我们的婚姻是一个错误。等我回国后,我会与徐慧欣离婚,也会给爱子一个名分,不会让她背黑锅。”
“最好是这样,你能做到这些,我就无话可说。”薛谨之窝进了沙发里,闭上了眼睛,懒懒地说。
他心里很难过,以至于他不太想搭理薛慎之。他喜欢的女人在薛慎之身边,他还要故作大度撮合他们,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薛慎之此来,打听事情进展是其次,谈潘爱子的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薛谨之的话,让他稍稍放了心。见薛谨之很疲惫的样子,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就问:“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我看你的伤不轻,要不就去医院住几天吧。”
“不必了,我只需要静养。”薛谨之也不睁眼睛,随意地摆了摆手。
“那我走了,有消息告诉我。”薛慎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薛谨之也不起身送他,只听着他的脚步声。到了门口的时候,薛慎之停住,回头对他说:“其实我并不恨你,但是我一直都非常嫉妒你,你处处都比我强,大家总拿你我比较,就更加显得我无用。”
“这回轮到我嫉妒你了,我们扯平了!”薛谨之抬了抬手,示意他别废话,快点儿离开。
薛慎之便推开门,走了。
薛谨之听到关门声后,颓然歪倒下去,有两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印花的沙发布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然哭了。他抹了一把脸,狠狠地鄙视自己。
可是刚才,的确是他亲自将潘爱子推向了薛慎之。他恨自己在这种时候的大度,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他这样做是对的。
二嫁薛慎之,回到豆豆的身边,听着豆豆叫她妈妈,陪着豆豆成长,不正是她想要的生活吗?既然他爱她,他就应该成全她……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好像被人用刀子削掉了心尖儿!
世界一下子变得灰暗,生活一下失去了色彩,他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阳光从落地窗户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却温暖不到他的内心。
失恋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
想起多少年前,许如初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时候,他也只是疯狂地恨薛慎之,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了无生趣。
果然那句话说得对,年少的时候,他不懂得爱情。
他从中午一直躺到傍晚,睡了醒,醒了睡,头昏得厉害,意识也不太清醒。
最后一缕阳光从这间客房里退去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他一激灵,人就清醒了一些。他以为是雷米打来的电话,不管他怎么难过,正事可不能不办。
可是当他接起电话时,听到的却是晓东的声音。
晓东说:“老板,潘小姐有麻烦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什么麻烦?”薛谨之彻底精神了,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耙着乱蓬蓬的头发,急切地问晓东。
“还记得你让我调查她身份的事吗?我们找的是当地最有名的一位私家侦探,他后来收了我们一笔钱,销毁了潘爱子在医院的死亡记录。这位先生今天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又有人花钱雇他调查潘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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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薛谨之问了一句,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几个人的面孔来。
奶奶?叶海安?徐慧欣?还是……薛慎之?
“客户姓徐……”晓东说。
原来是徐慧欣!那个女人果然不是甘心与薛慎之离婚的!竟然去调查潘爱子的底细!
“搞定他!”薛谨之咬着牙说。
“怎……怎么搞定?”晓东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让那位侦探先生按照潘爱子在公司人事部的存档回复徐慧欣!价钱由他开,我不还价!而且他还可以照收徐慧欣的钱……这其实就是他的目的,我不管他收多少钱,只要他替爱子保密!”薛谨之心里紧张,眉心蹙成一团。
“好的,我知道了。”晓东答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薛谨之一扫昏沉不醒的状态,进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身上到处是伤,水流冲过那些伤口,钻心地疼痛,却令他清醒。
洗掉了身上的衰馊之气,他下了楼,随便在餐厅吃了点儿东西,开车去金玫瑰之夜。
白天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栋旧石房建筑,在夜里却焕发了无限的生机。霓虹灯刺目闪烁,在如此炫目的灯光照射下,每一个进出的人都变得面目狰狞。
薛谨之走了进去,在夜总会大门前,他被拦了下来。光头德国仔打量了他一眼,对他说:“进门一百欧元……”
“我找雷米,你告诉他,昨天在你们这里挨打的那位薛先生找他。”薛谨之说着话,还是掏出了一百欧元,直接塞进了光头德国佬的口袋里。
那年轻人看了薛谨之一眼,拿对讲机往里面喊话。
一番沟通之后,年轻人说:“你进去吧,雷米在二楼,上楼后会有人带你去见他。”
“谢谢。”薛谨之向年轻人点了点头,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薛谨之只扫了一眼,就踩着铁板楼梯,上了二楼。
有人在等着他,他也很好认,因为他是这栋建筑里唯一的一张东方面孔。那人直奔向他,对他说:“薛先生吗?请跟我来。”
薛谨之跟在那人的身后,在迷宫一般的二楼拐来拐去,终于来到一个大包房门外,前面的人推开门,回头对他说:“请进,雷米在等你。”
他走了进去,就看到雷米横卧在巨大的沙发上,叼着一根雪茄,正与几个男人在说话。见薛谨之进来,他只抬了抬手,并没有起身。
薛谨之走过去,跟他打招呼:“雷米先生……”
“年轻人有胆量,还敢到我这里来,不怕被打死吗?”雷米呵呵笑了两声。
“虽然只有一面之识,我已经把雷米先生当做朋友了,我来看望朋友,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吧?”薛谨之说着话,坦然坐到了他对面。
雷米终于动了一下,坐起身来,抬手在锃亮的脑袋上摸了摸,说:“好吧,年轻的朋友,你是来催问戴维的下落,对吗?”
“你找到他了吗?”薛谨之顺势问道。
“找他还不容易?虽然他是老狐狸,但是他的尾巴却一直抓在我手里呢!可他与我并没有结仇,我不能因为你的事,就把他推给警察,送他进监狱里去。所以我只要他把骗到的钱吐出来,他说他只退得回五百万欧元,其余的钱被他的幕后主谋拿走了,他不可能要得回来。”雷米说道。
薛谨之便想到了梁厚泽。
他说:“雷米先生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到戴维了。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求到雷米先生,现在看来,这两件事倒可以并做一件事了。”
“哦?”雷米吸着雪茄,等薛谨之说下去。
薛谨之说:“我已经知道谁是他的幕后主使了,大部分钱都在那人手上。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不能直接面对那个人。雷米先生威名远扬,如果你肯帮我向那人透个话,他慑于你的威望,一定会马上把钱退回来的。”
“以你的名义?”雷米问。
“不要提到我,也不要提到任何与薛家有关的人,以你的名义,法兰克福光头党老大雷米的名义,告诉他,你知道钱在他手上,如不退回,后果严重。”薛谨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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