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见到皇帝起,顿时忍不住大哭起来,指尖划过脖颈,抹了一手血。
在三个男人眼里,清晰的看到她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诸葛榕斓蹙眉,薄唇紧抿着。
这个蠢女人!
秦陌芫直接冲到皇帝面前,而后——
很没形象的跪在地上,拂袖抹着眼泪,大哭道,“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那哭声,震天动地,真像是谁真的欺负了她一样。
皇帝何时见过她这般,当即脸色冷了下来,抬头看向周围的大臣,沉怒道,“究竟怎么回事?”
大臣们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头是皇帝,他们不敢惹。
一头是大将军,他们也不敢惹。
于是,秦陌芫哭着将方才的事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说的是声情并茂,委屈至极。
皇帝眉眼冷沉,看向对面长身玉立的诸葛榕斓,问了一句,“真如老五所说?”
笙帡脸色沉厉,他知道自己今晚被这个废柴王爷算计了。
原本是他算计的将秦陌芫无声无息的淹死在湖里,没成想半路杀出个诸葛榕斓,打破了他的计划。
如今看慕容芫与诸葛榕斓的关系,很不一般,似乎比那个八王爷关系还好!
不仅如此,她似乎与大齐的太子苏扈楝也认识。
方才慕容芫在拉苏扈楝,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他怎会看不出来!
诸葛榕斓敛眸,双手拱在身前,手臂上的血渍愈发刺目。
男人声音清冷,却很笃定,“正如太子殿下所说,本王是为了救太子殿下,才会与笙将军交手,故而失手将他打入湖里,而本王也因此受伤。”
皇帝脸色阴沉,又看向苏扈楝,问道,“大齐太子也亲眼看到了?”
苏扈楝亦是双手拱在身前,“本宫方才刚到时,只看到了笙将军落水,北凉王爷从湖里救出太子殿下,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虽然他前面的话未说,但这两句,足以让所有人都认为,罪魁祸首是笙帡。
而他却贼喊捉贼!
笙帡脸色阴沉,抱着十王爷,周身的寒意比湖里的冷气还要寒重。
今晚他百口莫辩!
大齐太子和北凉王爷亲自作证,他即便没做,罪证也坐实了!
秦陌芫哭的很是委屈,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差点就见不打你了。”
皇帝紧拧着眉心,伸手将秦陌芫扶起来,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眸光微闪。
他抬头,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老十,呵斥道,“老十,你说!”
小屁孩吓的身子一哆嗦,什么也说不出来,直接哇哇大哭。
那哭声,真是和五王爷有的一拼。
秦陌芫抿着唇,这小屁孩,方才推她落水时阴冷的小表情哪去了?
小小年纪,比她还会演戏!
十王爷跳下来,跪在地上,小小瘦弱的身子在夜风里不停的颤抖,他边哭边说,“父皇,儿臣,儿臣什么也不知道。”
皇帝眸色冰冷,吓的小屁孩身子哆嗦的更厉害。
他看向笙帡,质问道,“笙将军可有什么说的?”
笙帡一撩前袍跪在地上,“回皇上,关于张副将强抢民女一事是场误会。”
皇帝冷眉,“整个祁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你说是误会?”
笙帡心里冷笑,抬眸,直直看向皇帝的黑眸,一字一句道,“当初胥城和凤城战乱时,那个女子半夜闯入臣的营帐试图行刺臣,被臣抓住,带回了将军府好好审问,揪出她的主子,但有人密谋救走了那个女人,还放火烧了臣的将军府,那日在街上,张副将便是看到了那女子和宰相府的下人在一起,便要抓了,谁知被百姓们以讹传讹,变成了张副将强抢民女。”
笙帡看向白梓墨,眸色阴冷,“据臣调查,宰相府的那名下人正是现任宰相白梓墨的贴身侍卫,臣很想问白宰相为何要派一个女子深夜闯入臣的营帐,行刺臣!”
秦陌芫心里骤然一沉,她竟不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茬事!
皇帝看向白梓墨,眉心紧拢,刚要言语,一道声音却骤然响起。
“那女子是本王的人!”
所有人看向说话的人,正是秦陌芫。
她冷笑的扫了眼笙帡,而后极为委屈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当时可是凤城的土匪一霸,还是凤城知府,儿臣那时失忆了,并不知自己是南戎王爷,所以仇恨他朝践踏凤城,便让那女子半夜去行刺笙将军。”
她扬眉,当着所有人的面,声音颇高,“但儿臣恢复了记忆,回到了南戎,日后若是有别朝来犯南戎领域,儿臣定将他们全部杀出去!犯我南戎地界者,格杀勿论!”
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气势磅礴。
众位大臣神色各异,却是挑不出毛病。
皇帝亦是欣然一笑,眸底的冷意也暖了不少。
笙帡冷笑,声线裹着讥讽,“本将好奇,既然太子殿下当初要行刺本王,为何派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那个女子他试探过,一丝内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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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芫淡淡一笑,微弯着头,眉眼之间泛着浓浓的戏虐,“因为本王可是打听的清楚,南戎大将军喜欢美人儿,凡是长相颇好的女子你都不会放过,所以本王便用了美人计。”
笙帡脸色暮然一冷,更加阴寒。
皇帝蹙眉,声音沉冷,“此时解释清楚,落湖之事你可有什么说的?”
笙帡脸色一沉,微微咬了后槽牙,沉声道,“回皇上,方才臣只是与太子殿下开个玩笑,谁知北凉二王爷当真,便与臣打在一起,臣身为南戎领将,怎可输于北凉王爷,故而出手重了些,这才让别人误会,还望皇上明察。”
“你——”秦陌芫蹙眉,刚要说他一派胡言,纯属狡辩。
皇帝却按住她的手臂,沉声道,“身为南戎将军对太子不敬,害的她差点溺水,虽是玩闹,却差点酿成大祸,我看笙将军这几年的心情浮躁了很多,即日起,在将军府好好思过,三月内不准踏出将军府,想通了什么是君臣之道再出来!”
笙帡脸色沉厉,冷冷的回了一句,“臣遵旨!”
他站起身,目光阴婺冷冷的扫了眼秦陌芫,拂袖离开。
皇帝拍了拍秦陌芫的手背,眉心紧拧,似是很疲惫,他哑声道,“回王府好好歇着,将脖子的伤处理好。”
秦陌芫听话点头,皇帝吩咐人为诸葛榕斓治伤后拂袖离开。
明黄色背影在月色下竟有些萧条孤冷。
秦陌芫明白皇帝为何只是禁足了笙帡,而没有借此机会打压他。
因为笙帡手握重兵,不能强硬对付他,更不能将他逼急了。
若是将笙帡逼急,以那个睚呲必报的男人,必然会反。
敛眸,敛去眸底的沉重,她轻叹一声,一人转身,独自离开。
但——
手腕一紧,下一瞬男人的手臂便搭在她肩上,熟悉的气息喷薄在耳畔,“我因你受伤,又是住你府上,你不该扶我回去吗?”
男人薄唇轻抿,凤眸深深,俊容清冷,却苍白的厉害。
秦陌芫本想推开他,见他身前愈发鲜红的血液和手臂的伤口,推开的动作僵了僵。
她冷声道,“看在方才你配和本王的份上,本王屈尊降贵扶你一次。”
男人抿唇轻笑,清冷的眉眼因为笑意而泛起温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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