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倒是也说得通了,虽然我已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沾惹上了这些东西,但我在此前的烦恼可是确凿无疑的,而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为了达到在园艺一道上的精益求精,冒了一些风险与自身可能的不适甚至受伤去寻求些旁门左道也不稀奇,况且看它们也没什么恶意,如此自然的找了位置貌似打算常住,很难说不是我早些时候就与它们达成了什么约定。</div>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试探性的向着那蜂巢挥了挥手,又按照不知道是从那个记忆深处隐约挖掘出来的曲调哼唱了几声,它们果真在几声愉悦的嗡鸣声后自那尚未完全修复的蜂巢中成群而出,于我的头顶于掌心徘徊,而我也就这么托举着它们,离得近些看,那如同乌云般盘旋在我头顶的那些,它们的尖刺是那么令人想要退避三舍,但在我手心的那些敛去了锋芒。
看来它们当真无意对我不利,那它们便不是那些令人厌恶的寄生动物,不过那只能使我的心中不再如此忐忑,却不能真正使我放松下来,虽然我与我的父母不同,觉得只要是能够盛开的种子便好,如何来历并无太多所谓,但即使他们或许已然归于大地不再复还,我依旧是那个打小就听话的孩子,因而我不愿对我父母带来的那些花朵的后裔做出什么违逆的事来。
可若是我自己寻来的,那可就无需依旧困于他们的观念了,我看似被那蜂群裹挟着,实则确实我穿着它们走动,一步一步将大部队引到了那最娇艳的花丛跟前,向前伸了伸手,但本该见到鲜花便兴奋起来的蜜蜂此刻反而显得犹犹豫豫,难道它们是在畏惧于留着转轮血脉的我为它染就的颜色?还是说从根部属于七蟠大人的气息便足以震慑的它们如此裹足不前。
“嘿,我带你们到这里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可不能让我做了无用功啊。”我以另一手的指尖自掌中挑起了一只,放到眼前有些威胁似的说道,而它像是能够听懂我在说什么似的张牙舞爪的嗡嗡作响,但很遗憾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些侍弄它们的本事,可要我听懂它们的语言如同我理解那些我亲自栽下的花草,不说算是天方夜谭也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乖一点,你会喜欢这如同丝绒般的花瓣,还有你看那最核心处黑色的纹路,有没有点像你的花纹?”我成功引起了那蜜蜂的兴趣,它虽然仍旧战战兢兢,但至少已然敢于转身往那花心看去了,只是依旧抓着我的手指不放,但我所求也不过是它分心便好,我只消稍加使些手段,如同自枝头弹走露水一般轻轻一点,它便因为力道毕竟比不过我而滚入了花瓣之中。
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那抗议无效的小虫只得咬了那花蕊一口,而此刻它的兄弟姐妹们也都黑压压的聚集在跟前观察着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兄弟,而随后它那欢快到连舞蹈都多打了好几个回旋,且之后像是将那花心当作避风港似的钻了进去老半天都不愿离开的样子,虽然在我看来多少有些诡异,但或许对于蜜蜂来说这很正常?毕竟它们本就是如此单纯的生物。
一个接一个的蜜蜂开始品尝那无香的花朵,而作为一个好的,无论是甜点师还是建筑家,使自己的作品变得更适口的同时也符合大众的愿景,我能够预感到不久之后那起先自我腹中而来,但如今仍挂在树梢晕开于口中,甚至有些还极为可惜的渗入地下的甜腻滋味会是这美丽花朵最好的佐料。
虽然因为它的出处,我不愿立刻再次品尝,但只是口中残余的那些我便能够断定那便是我今生所品尝与嗅闻过的最诱人的甜香,即使太过浓厚也不会喧宾夺主,反而会与那如同即将流淌而出的鲜艳色彩相得益彰,可以说是最契合这世间无二的毒草,还是疗愈之花?管他呢,没人会真的舍得吞噬它们,不是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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