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门的事很快就被果果抛在脑后。
*
她让杜冰仰头靠在沙发上:“我给你祛除浊气。”
杜冰立刻不去想果果红了的事,照着果果说的做。
一旁的杜洋把详情给盛浩淼解释一遍,说完就略有点紧张地看果果动作。
果果站在沙发后,在杜冰脸上轻轻按摩,按到左耳垂的时候手指顿住,拇指和食指轻捻,就像搓线似的,搓了几秒,手往外一拉。
只见她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缕黑气凝结的线,那黑线的另一端还在杜冰的皮肤内。
杜冰闭着眼看不到,旁边的杜洋和盛浩淼看了都是一惊。
果果一点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可怕,她动作利索地将浊气都抽了出来,然后将浊气揉成一个小黑团。
“杜姐姐,可以睁眼了。”
杜冰睁开眼,立刻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皮肤果然变正常了,虽然还是有点黑,但已经好太多了,她很开心。
果果又给她端了一杯鲜橙汁。
她乐滋滋地喝光,赞叹:“还是这么美味。”
喝完又拿起镜子左照右照,照满意了问果果怎么对付余念秋。
果果把浊气捏成的乒乓球大小的黑球当皮球拍,这黑球弹性怪好的。
闻言笑道:“她一个普通人,我也不好对她怎么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够了。”
*
杜冰第二天就回学校了,皮肤已经恢复正常状态,和前一天差别非常大。
然而几乎没什么人注意这点,大多数人都向她打听果果的消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跑来问,她一开始还暗暗自豪,很快就烦不甚烦,一句也不搭理。
杨曦看她脸色,不敢好奇萌妹子的事,注意力就回到她脸上。
连连称奇:“你用了什么护肤品啊,效果这么好。”
“我不是用了护肤品,”杜冰精神一震,神情一肃,低声对三个室友说,“知道我之前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黑吗?是因为我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昨天请大师帮忙把不干净的东西祛除了,皮肤立刻就变好了。”
她对待三个室友的态度完全没变,面对余念秋也没一点异常。
只要想到余念秋会自食其果,她就能压下愤怒,发挥超常演技,不露一点马脚。
杨曦瞪大眼,捂嘴:“真的假的,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玄幻的事吗?”
这种话题总是惹人好奇又害怕的,孟依依也忍不住问:“你认识的大师有真本事?我以为现在的大师都是骗子。”
“你们还真信?”余念秋皱眉,正正经经道,“我们可是大学生,要相信科学。”
杜冰心道:我呸!
她看向孟依依:“依依,你怎么了,我怎么听着你声音不对劲?”
孟依依轻咳一声,苦恼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晨起床的时候还很好,结果开始训练后,越来越不舒服,声音稍大一点就疼。”
这句话她分了好几断才说出来,声音和之前比又小又粗糙。
杜冰立刻就怀疑是不是余念秋又乱诅咒人了。
她找了个单独和杨曦在一起的时机,问杨曦:“早晨依依是不是说念秋了?”
“说了一句,”杨曦说,“不过念秋道歉了。一点小矛盾而已,她们都没放在心上。”
杜冰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终于碰到个比她还心大的了。
到了下午,余念秋开始频频清嗓子,杨曦关心地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嗓子不舒服。
第二天余念秋起床照镜子,看到镜中自己,惊叫一声。
杜冰忙从床上探出脑袋看,只看到余念秋黑炭似的侧脸,她赶忙把头埋进枕头躲着笑。
杨曦看到了,吓了一跳:“该……该不会真的是沾了不干净东西吧?我们会不会都这样?”
杜冰抬起头严肃道:“别这么说,念秋不是说了,要相信科学。”
余念秋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杜冰:“是不是你做的?”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凶狠,吓得杨曦完全不敢吭声。
杜冰却一点也不怕她,果果说已经搞定那只恶言灵了,余念秋的所有诅咒,全部会反弹到她自己身上。
哼,没有恶言灵,余念秋就是个普通人,她才不怕呢。
她施施然起身:“你想说我把墨泼你脸上了吗?可惜我真没有,要不你去洗洗脸,看洗不洗的掉?”
余念秋气得浑身发抖,又连连咳起来,喉咙疼得不行。
她拿着背包跑进卫生间。
孟依依忽然呀了一声:“我喉咙好像好了。”
杜冰说:“恭喜。”
余念秋背抵着卫生间门,拿出灰色椭圆形只有手掌大小的言灵:“怎么回事?”
“不知道,嘤嘤嘤,”言灵睁着它的黑豆眼,“主人你被诅咒反噬了。”
余念秋说:“立刻给我解了。”
言灵花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她体内的浊气全都收回来,小声道:“过几天才能好。”
余念秋咬牙:“如果让你变强一点,能不能解?”
“可以。”
余念秋的黑脸和嗓子第三天就好了。
不过她这几天变得特别倒霉,最倒霉的一次是军训汇演的时候作为排头的她摔了个大马趴。
在全校面前丢了丑不说,还摔骨折了,进了校医院。
*
军训结束有两天休息时间,杜冰几人休息第一天就来果果家聚会。
杜冰一进屋就开开心心地和果果分享余念秋的倒霉事迹,乐不可支。
“总觉得有点便宜了她,她有恶言灵在手,就算诅咒反弹,也能很快解决。”
果果笑了笑,忽然问:“如果恶言灵认你为主,你会让它诅咒谁?”
杜冰一愣,想了想道:“我肯定诅咒那些罪犯,特别是在逃的,天天诅咒,直到他们落网;我还要诅咒欺负人的人走路摔跤,喝水呛着;说脏话骂人的人嘴上长泡,舌头打结;对,还有出轨的男人、做小三的女人……”
一时之间,她觉得她想诅咒的人特别多。
旁边的盛浩淼、杜洋和陆冬一开始觉得好笑,越听脸色越严肃,
等杜冰说完,杜洋平静开口:“余念秋诅咒了很多去ktv的客人。骂服务员的,嘴上生疮;占女服务员便宜的,有的摔了腿,有点伤了手;有抢人男朋友的,脸上长满了痘;有脾气暴躁动手打人的,出了车祸……”
杜冰脸色微微泛白。
陆冬摸着下巴道:“可能在余念秋看来,她诅咒你,也是有原因的。”
“很可能,”不等杜冰接话,果果就说,“我以前见……听说过许多恶言灵主人的故事。”
几人专心听。
果果说:“作恶多端的就不说了,惹了他们的,常常家破人亡,没惹他们,只他们看不顺眼的,也倒霉透顶;有趣的是那些原本善良的人。”
她停顿了下才继续说:“他们几乎全都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当做正义的化身,去诅咒认为该诅咒的人,他们觉得他们诅咒的人都是咎由自取,甚至还会为犯了不同错的人量刑,自觉公平无比。他们站在高人一等的角度审判别人:你有错,我诅咒你。”
——果果没说的是,她以前见的恶言灵,比这次这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客厅一时没人说话。
果果笑道:“别这么严肃,我可不是帮余念秋说话,只是觉得按她之前做的事,罪不至死,现在她不仅没法再诅咒人,还会因过去的诅咒倒很久的霉,这样就差不多了。当然,如果她能反思一下,改过就更好了。”
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未来还那么长,只要能改过,就还是好孩子呀。
但如果改不了,只能说自食恶果吧。
杜冰听了果果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想了很多。
最后她长吁口气:“果果你说的对,这样就可以了。以后她不惹我,我也不会找她麻烦。”
其实她也不一定比余念秋高尚,要是有了能诅咒人的能力,说不一定谁不小心惹她不开心了她就会去诅咒人——不论对错。
这么一想,竟然有点庆幸自己没那样的能力。
*
余念秋放假没回家,宿舍只她一人。
晚上,她拖着伤腿艰难爬上床,手里紧紧捏着恶言灵——恶言灵只有鸡蛋大小了。
她褪去了温柔,脸色阴沉:“是不是你故意诅咒我?”
“我没有,”恶言灵难受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诅咒会反弹。不过没关系,我们不诅咒别人就行了。”
余念秋咬牙:“不能诅咒,你还有什么用?”
“我……我可以吸收恶念恶意,让人变好;再厉害一点,可以吸收阴气邪气,保护你。”恶言灵跳出她的手心,睁着黑豆眼看它。
余念秋根本就没听进去:“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的诅咒不再反弹?”
“我不知道。”恶言灵沮丧地说,“你不想要我了吗?”
“为了让你吸收恶念恶意,我跑去地下赌场、跑去色.情场所,做那么多危险的事,你现在一点用也没了,你对得起我吗?”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在全校面前出丑,脚也不会受伤!你诅咒不了别人,就只能诅咒我!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肯定是故意的!”
余念秋已经钻进了死胡同。
“你在讨厌我,厌恶我。”
恶言灵忽然飘起来,黑豆眼里流下两颗泪花,它说:“你忘了吗?当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我们的誓约就没了。”
余念秋一愣,慌了:“不,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一时有些生气。你别离开我,我会想办法让你变强,你的能力肯定会回来的。”
恶言灵闭上眼,想着余念秋的模样,握着眼泪默念:“我诅咒你,忘掉有关我的一切。”
带着眼泪的诅咒,是干净的,不会在被诅咒的人身上留下任何浊气。
恶言灵最后看她一眼,跳下床从窗口飘走。
床上的余念秋浑身一震。
她摸着心口,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
郊区别墅,果果从入定中回神,指尖一动,一缕黑气缠到指上。
她屈指一弹,黑气飞向窗口。
可怜的恶言灵,被主人抛弃了呀。
不被喜欢了,就离开,这大概是恶言灵唯一的聪明之处了。
不知道这只恶言灵在找到下个主人前,有没兴趣在她这做做兼职呢。
邀请已经送出去了,她等它的回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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