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早晨七点, 杜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迷迷瞪瞪地在枕边摸索，摸了好一会儿没摸到。
对面床上的余念秋忽然大吼一声：“一大早上的, 烦不烦啊！？”
凶巴巴的, 和平时温声细语判若两人。
杜冰的瞌睡一下子就跑了，这才想起来她担心手机有辐射，晚上睡觉前把手机放床下桌子上了。
她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爬下床，本想直接按掉来电, 一看来电显示是果果, 立刻接通，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
杨曦和孟依依被吵醒。
孟依依说：“你这声音，可比人家手机铃声大多了。”
余念秋抓了把头发，压下情绪, 歉意道：“对不起，我做了噩梦，被铃声吓着了。”
“没关系没关系, ”杨曦打着哈欠说, “也七点了, 该起了。”
卫生间里，杜冰接通电话，压低声音问：“果果, 有什么事吗？”
果果说：“你出来一下, 我在你们学校南门等你。”
学校南门是离女生宿舍最近的门。
杜冰也不多问, 快速收拾好自己，背着包就出了门。
余念秋本来酝酿着说句道歉，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收拾好走了，干脆也就不说了。
*
果果是走到公交站后搭公交过来的，这也是她到b市后第一次单独乘车出门，感觉很新奇。
她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早晨的空气带着微微凉意，路上亲眼看到太阳升起的美景，心情很不错。
她今天穿的一身淡青色连衣裙，头发自然披在身后，纯素颜，五官精致可爱，皮肤白皙细腻，一路上引无数人回头。
别人看她，她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样害羞躲闪，反而看回去，朝对方露出一个可亲的笑容，大大的眼睛微弯，可爱乖巧，萌的人走不动路。
——当然，某些带有恶意的视线就得不到友好回视了，只得到一个五体投地、狗屎入怀。
果果觉得这个世界的好人可真多呀。
看，她在学校南门前站了一会儿，被旁边小摊上的豆浆香气吸引了，只多看了几眼，就有人要请她喝豆浆。
她拒绝了，然后自己拿钱买了两杯。
喝一杯，另一杯留给杜冰。
杜冰远远就看到果果被人搭讪，顿时脚上像安了无敌飞火轮，飞快地跑到果果旁边，把人拉到一边。
护鸡仔的母鸡似的。
“果果，有没有人和你说些奇怪的话？”
“没有啊，大家都很友好。”果果把豆浆递给杜冰。
杜冰正好有点渴，喘过气就咕噜咕噜喝起来。
果果观察她的皮肤颜色，果然隐隐带着浊气。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护身符没起到作用了。
护身符起的是防护作用，能阻挡阴邪之气从外进入身体，却没办法祛除体内的阴邪之气。
是的，她意识到她一开始的推测是错的，杜冰之前后背皮肤出问题并不是因为沾染了外界阴邪之气，而是有阴邪之气直接被种在她的身体里。
能有这种本事的生物很少很少，正好她知道一种：恶言灵。
恶言灵是一种从恶念中生出的有灵智的灵体，天生技能是诅咒，当它诅咒一个人时，咒语念完的那一刻，它会损失一部分能量，与此同时，被诅咒的人体内会多出一股阴邪浊气，那浊气因咒语不同而变化万千。
浊气直接在体内生成，护身符起不到作用。
从杜冰受到的两次诅咒看，这只恶言灵还很弱。
不过一般来说恶言灵一般不会主动诅咒人，除非听其主人吩咐。
恶言灵虽然名字中带了一个恶，是在恶念中形成，但事实上，它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做出什么，取决于它主人让它做什么。
在果果的认识里，恶言灵特别傻，因为它们明明有灵智，却偏偏喜欢认人类为主，上赶着当小弟。
算是她见过的灵物里最没有追求的一种了，以至于她差点忘记还有这种灵体的存在。
杜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忐忑不安：“果果，我这脸问题很大吗？”
果果还没回答，杜洋骑着辆自行车赶了过来。
杜冰惊讶：“杜洋，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在校园网上看到了果果和你的照片，”杜洋将车停在一边，说：“我给你请了假，已经让司机来接了。”
杜冰一脸莫名：“为什么要请假？我身体又没有不舒服。校园网又是怎么回事？”
边问边拿出手机登录校园网，结果就看到校园网首页最显眼的帖子：《南门出现超美二次元美女，萌死个人》。
点进去一看，有果果站门口的照片，有果果喝豆浆的照片，还有她们俩站一起的照片。
杜冰哀嚎一声：“哪个缺德的把我也照进去了！”
她知道自己这几天变黑了，但其实自我感觉没那么差，觉得好歹底子在那，黑一点也绝对算不上丑，可看到那张和果果站一起的照片，她真恨不得戴个面具，只露出眼睛来看路。
杜洋没理她，对果果说：“你来学校，我猜想肯定是杜冰这出了问题，立刻帮她请了假。其实你不来，我也准备等过两天军训结束请你帮忙。”
杜家司机到了，他们三上车。
果果直接问：“你发现谁有问题。”
“一个叫余念秋的女生，现在和杜冰一个宿舍。”
杜洋将他查到的事说给果果听：“……军训第一天她还和王宏发一起吃过饭，两人之前肯定见过，杜冰上次后背皮肤出问题，多半是她为了王宏发抱不平。”
“看来就是她了，”果果忍不住嘟嚷了一句，“这只言灵眼光怎么这么差啊。”
杜洋没听清后半句，迟疑说：“我查过余念秋，没发现她有问题，她只是很普通的好学生。”
“她是普通人，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有只特殊的宠物，一只会诅咒的恶言灵。”
她简单的和他们俩普及了一下恶言灵的知识。
杜冰有些气：“我招她惹她了，干嘛用这么恶毒的办法诅咒我？这些天在我面前还表现的温温柔柔的，真会装。”
想到起床那会儿的事：“怪不得早上会那么凶，吓我一跳，原来是没睡醒的时候暴露了真实性格。这种人真恐怖，表面对你笑，背地里害人。”
杜洋趁机教育她：“所以让你平时多长点心眼。”
杜冰瘪瘪嘴没说话，心里却在扎名为余念秋的小人。
“果果，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她？我可不想白吃这么大的亏。”
果果说：“我有办法，让司机开去我那。”
*
盛浩淼在果果家别墅大门前，倚着院墙低头刷手机，眉头紧皱。
这会儿还不到八点，他平时不会来这么早，会来这么早，是因为他看到了微博上的热门话题，#超萌美少女#。
刷微博这个习惯还是跟果果学的，果果对各种热门消息都很感兴趣，为了和她有话聊，他有事没事也会扫一扫热门话题。
一看到#超萌美少女#这个话题，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果果，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惊讶地发现话题下带的竟然就是果果的照片。
话题主拍的是果果喝豆浆的照片，她一手绷着豆浆杯，手指白皙好看，大大的眼睛微垂，长睫毛一览无遗，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光滑细腻，嘴角微翘，像是为品尝到美味而高兴。
从发丝到裙摆，没有一处不好看。
下面好多人哇哇哇地回复。
【啊啊啊，血槽已空，萌得人心肝乱颤，实名羡慕那杯豆浆。】
【这是真人吗？我严重怀疑是什么游戏中新推出的二次元角色，现在是炒作吧？】
【哎呀，我是小姐姐，但看到这么个萌妹子，我好想捏捏她的手，亲亲她的脸啊，把心都给她，也许我弯了……】
【现在热门真的是大白菜了，随便放张修得离谱的精修图竟然也有这么人跪舔，这个颜值当道的破世界。】
很多人质疑照片的真实性，然而很快就被打脸。
果果走在路上的照片，回头对人笑的照片，坐公交的照片……被不同的人传到网上，每张照片，不管什么角度，果果都美的不行。
【讲真，照片照不出萌妹子逆天颜值的百分之一，我其实想默默收藏来着，要不是看到有人竟然质疑我新晋女神的颜值，都舍不得放出来。】
【对呀对呀，妹子超可爱，超萌，看着就天真无邪……讲真，我早晨只见过她一面，就好担心她会红，然后被某些猥.琐的人yy，结果一到公司就看到热门话题，好操心呀。】
【我也是我也是，楼上的小姐姐，我们一起默默守护她，谁说一句下流的话，我立刻去举报。】
【好呀好呀。】
……
仅仅因几张照片，在果果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多了一群守护粉。
盛浩淼早知道以果果的颜值气质，只要她在大街上走一遭，就绝对不会埋没，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出名是迟早的事。
所以他看到她上了热门话题，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心里有些闷。
就好像自己珍藏的宝贝被人发现了一样。
他想把网上有关她的所有照片全都删了，想把说想亲她、想捏她的人全部都揍一顿。
前一条他不能做，后一条他做不成。
果果的光彩是藏不住的。
盛浩淼一边生气，一边申请了个小号，加入了守护大军。
*
果果下车看到盛浩淼有些意外：“盛哥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盛浩淼说：“你上了热门话题。”
“真的？哪个话题呀？”果果拿出手机刷微博，照着盛浩淼说的点进了话题，果然看到自己的照片。
果果喜滋滋：“没想到我也会上热门话题，我这算不算红了呀？”
杜冰说：“果果，以你的颜值，你要是想红，真的是分分钟的事。”
果果招呼他们进屋，开心的说：“那不一样，我知道的，那种得请推手做策划，还要买水军夸自己，想想都尴尬。哪像现在，夸我的人都是自发的，是真心实意的。”
她喜欢听人夸，但要花钱请人夸她，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长出那么厚的脸皮。
杜冰说：“炒作只是一种得到更多曝光的手段，最后能不能红，能不能得到大家喜欢，到底还是要看个人，真正留下的粉丝即便一开始是因为炒作才注意到对方，但最后，肯定是真心喜欢才留下。”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果果一想也是，不过还是道，“可——你们可千万别花钱给我炒热度呀。”
她对他们挺不放心，担心他们会为了逗她开心花冤枉钱。
不经意就红了，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她确实挺开心，但开心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难道没人喜欢她，她就不是天下第一的长生果王了吗？
她还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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